“你我并无竞争,你也不必顾及我是女子,我是大夫,什么病不能说?咱们对着病人也要先解除其顾虑,把病情尽数告知才好,且望、闻、问、切,哪个方法也不能有避讳,不然怎么诊病?”

    她说得欢,素夏隔着门帘着急。

    杏子素来不是这样,都因为对医道痴迷才会如此不看眼色。

    薛钟几乎后悔今天出门没看日子。

    他一刻也待不下去,起身告辞,“今天来得不巧,侄孙先告辞,改日来瞧老祖宗。”

    “去吧。”两个冷冰冰的字一出口,薛钟如丧家犬向杏子一抱拳,退出屋子。

    “扫兴。”杏子嘀咕一声,是对薛钟急着走发牢骚。

    老夫人却听在耳中,如被生生扎入耳朵里一根刺。

    她猛一拍桌子,案几上的茶盏蹦得老高,杏子这才从方才的对话里醒悟过来。

    “老夫人,媳妇是说那薛侄儿,有了秘方不肯说一说,左右都是薛家的,这样小气。”

    “素夏!”老夫人高喊,素夏皱着眉走入房中。

    “你整日与你六弟妹为伴,不知她如此不懂礼数吗?为何不教导她?一个初次见面的陌生男子面前,高谈带下、哺乳……我一个老婆子都说不出口,你们是怎么做到的!”

    “一个女子,这样不知羞耻。”这是极重的责怪。

    素夏见老夫人气得五官移位,赶紧跪下,“儿媳不通医理,平日从不谈论这些事,平日弟妹很懂事,只是醉心医术才会在今天只顾讨论秘方,忘了礼节,再说医者最怕病人病及讳医,望母亲别怪六弟妹。”

    “黄杏子,我知你心中对我素有积怨,可是你自己看看你的行为,这是本家子弟,若是外人,我总落个对晚辈少调失教的罪过。这几个儿媳里,你与素夏最聪明,也最让人失望。”

    “你当真野性难驯不服管教。”

    杏子并不认为自己做错了,不顾素夏疯狂对她使眼色,固执地不愿认错道歉。

    老夫人十分疲惫,摆摆手,漠然叹息,“当初同意你进薛家门,是我错了,出去。”

    杏子行礼便出去了,一个字也没多说。

    老夫人靠在榻上半晌,胸口仍然起伏不定。

    “