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越读面色越阴沉,中间不得不停下深呼吸以平复情绪。

    自己出门为薛家奔波,自己的妻子在家饭也吃不上,需到别人院里蹭,还暴出天大的秘密。

    虽然大嫂没具体说出详情,青云已经认定素夏的小产是人为所致。

    他重重将信拍在桌面上,“六弟你读一读这封。”

    青连读的那封信写的是素夏想出门却被管家以没有车马为由拒绝。

    这是被拒绝的第三次,她写着,“我掌过家自然知道府里有多少车马,日日都有富余,再说我们这种家世,岂有正头夫人用车都排不上的理?老吴不愿让我出府罢了,他没这个胆量和权力,背后是谁不必我说。其实我又有哪里可去?无非想去买些吃喝,打打牙祭,这几天我都没吃饱过饭,本就虚弱的身子更觉乏力,汤药与补品是没有的,送过来我也不敢喝……”

    青连读完这封,认为多是嫂嫂心里乱想,怎么可能吃不饱?

    每房每日供应是按制度来的,没孩子的,每个房头每日羊肉三斤,猪肉二斤,鸽子两只,母鸡两只公鸡一只,鸡蛋二十个,鱼一条,麦面四斤,稻米四斤,还有许多旁的零嘴果品,根本吃用不完。

    一大家子,各房皆按供应,或自己小厨房做,或大厨房一总做来分到各房。

    能饿到要坐车出府吃饭,真是匪夷所思。

    接下来的信件解答了他的疑问。

    “饭点,我的院中连炊烟也不起。我去小厨房看,里面什么也没有,除了贴身丫头,别的皆不在院中,问时说去大院帮忙,一会儿就回。我说饿了叫丫头弄些吃的,那丫头跪下道,今天厨娘病了,她自己也饿着,不知为何分配的东西现在还不到。”

    “实在饿极了,我只得去了三弟妹院中,正赶上开饭,她热情留我,我就在她房里用饭了。”

    “你快回来吧,你回来就没人敢给我脸色,也没人敢这么暗地里折磨我,方才三弟妹还问我为何日日补着身子,却越来越消瘦。”

    “她说母亲当着大家的面让管家婆子把燕窝日日炖好送到我屋里,叫我不必来请安,好好将养身子。”

    “我有口说不出,下人们见我只是恭敬,但那种冷漠又远着我的模样让人心寒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