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多时拿了红帖,上面写着“良愿”二字。

    把写有孩子名字的红帖放下,口里絮叨着,“母亲说这孩子特殊,本想等满周岁再起名,并没存了冷待你和孩子的意思。”

    “满月礼并没短了孩子一点,与别的兄弟都一样。”

    “怎么!我的孩子会夭折不成?非等到周岁。”

    大嫂瞪着眼睛骂这个一点担子担不起来的男人。

    “再说为何六弟的儿子百日宴竟大摆三天,我的儿子怎么根本不宴请?”

    问完她就哭了。

    是啊,百日宴要把孩子抱出来给大家看,薛家怎么肯为一个傻孩子摆酒,在别人面前出丑。

    丈夫也不把这个嫡子放心上。

    别的孩子有的,独独短了他的儿子,他一个屁也不放。

    这孩子是她一个人的,丈夫在意什么?他又不是没孩子。

    孩子就算傻,也是她身上掉下的一块肉。

    她把孩子抱在怀里,低头看着那张奇怪的小脸,眼泪啪啪掉在婴儿衣服上。

    她怎么变成现在这副样子!她本来是卢家千金,灵动鲜活的卢铃儿。

    出嫁后,她就变成了薛卢氏。

    由一个明媚的女孩儿变得面容模糊,愈渐乖张刻薄,撒起泼来连自己都惊讶。

    她哭得痛心,为黯淡的卢铃儿,为自己的不幸,为做下的错事,为做人妻子所受的种种委屈……

    泪眼模糊中,男人已经轻手轻脚退出房,屋里唯独余下她和那咿呀的孩儿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