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杏子不可胡说。”素夏喝住了她,向外看了一眼。

    不管婆婆多坏,做了多少错事,明面上她们这些做媳妇的也不能说出来。

    议论老人家更不能说些“生啊”“死啊”的话。

    “这是我家,你放心吧。”杏子少气无力,“我思念山儿快成疾了,那是我身上掉下的肉。”

    “老夫人还站得起来吗?”

    杏子摇头,“我试了许多次,身子倒有几分把握能稳住。但腿是不成了,就算可以扎好,扎好她来和我们作对吗?”

    “姐姐,我明儿要回府收拾所有东西,以后不回去住了。”

    素夏见杏子灰心至此,也不好多说。

    “那我帮你收拾吧。”

    杏子点点头。

    窗外一个人影无声地慢慢退后,转身离开。

    青连伤心欲绝。

    这些日子他一直活在失去母亲的恐惧中。

    那日和杏子争吵过,他独自在花园待了许久,冷静下来,想通一件事,母亲当初对他有多疼爱,杏子对山儿的爱不比他母亲少。

    这么一想,便觉自己有些过分。

    他不该那么激动,杏子说话一向直抒胸臆,他早习惯了。

    只是一牵涉到母亲他就不能冷静。

    他甩手就走,杏子也很难受吧,山儿又不能养在面前,她心中也委屈。

    青连一颗心为了母亲和媳妇来回拉扯,

    等他看过母亲回去,院里窗子的灯火已熄。

    他悄悄进屋,在杏子身侧躺下,搂住她纤细的身体。

    她的呼吸那么熟悉,分明没有睡着。

    可是却对他的拥抱毫无反应,既不接受,也不拒绝。

    冷漠比愤怒更让青连害怕。

    第二天果然杏子没回来,他找到外面的宅子里。

    正好听到杏子与素夏的对话。

    他轻轻退出门外,倘若当初就没回府居住,就不会走到今天这个地步。

    听话里的意思,杏子已经不情愿给母亲瞧病。

    好歹母亲的命是她救的。

    今天她说的那些话算他薛青连没听到。

    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