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小公子,您的画好了。”这时,小二的声音将宋萧泽唤醒。
宋萧泽回眸看画,旁边有人忽然念道:“他日登高天地宽,人间春色从容看。纵有狂风拔地起,我亦乘风破万里。”
“好诗,好诗!”那人赞赏道。
那是顾镜黎为了鼓舞宋萧泽而题下的诗,他将此诗题在画上,是想告诉顾镜黎,他听进去了。
如今被旁人这样念出来,宋萧泽心下隐约有些不太好意思。
他抬头看向了念诗的人,那是一个四十左右的中年人,头戴玉冠,身着湖蓝长袍,腰配玉带,腰间挂着一个香囊,他气宇轩昂,气质不俗。
他身旁跟着随行伺候的小厮,有两个小厮低着头不说话,但看起来孔武有力,内力惊人,两双眼睛不断打量着四面八方,警惕无比。
另外两个小厮白面粉唇,虽贴着胡子,也看不出来他们有什么男子气概。
宋萧泽敛起眼眸,一边将画收起来,低声说道:“不过是一些激励的话,让您见笑了。”
那人笑了一声:“小小年纪,便有如此雄心和志向,实在难得。”
“阁下谬赞。”宋萧泽说。
那人又说:“方才见小公子瞧着街上的囚车若有所思,是有何感想?”
宋萧泽想了想说道:“位在朝堂着锦袍,挥金似土显英豪,杯中饮尽千家血,盘里还盛万户膏!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,圣人不仁以百姓为刍狗,告辞。”
语罢,宋萧泽将画放在了木盒中,提着打包好的吃食,转身离开。
他脊梁笔直,灰袍在风中摇曳,一身傲骨,如悬崖峭壁之上的松柏,不肯弯曲半分!
那人盯着宋萧泽的背影看了许久,他沉声说道:“是个好苗子。”
周成安都要吓坏了,这是好苗子么?他口出狂言,骂圣人不仁,天家眼瞎呢!
周成安压着声音说道:“老爷,小公子快到了,咱们还去么?”
诚惠帝望着街上来来往往的囚车,眼神染着几分阴霾:“走。”
他在周成安的搀扶下上了马车,马车缓缓往郊外驶去。
宋萧泽立在角落,听着二人的对话,他的眸光闪烁了一下,提着东西回了小屋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