谢锦姩接过药碗,用调羹缓缓搅动着,然后舀起一勺喂给谢流萤,
“现在已经是下半夜了,母亲守你的上半夜,你刚才呓语不停,一直喊疼,母亲心疼坏了,哭得都快昏死过去,
我一看不行,就让她先去隔壁耳房歇歇,她起初还不愿意,一听我说养好精神明天白天还得守着你呢,她这才去。”
谢流萤最是无助恐慌的时候,迫不及待地张开嘴,老老实实喝药。
谢锦姩神色微暗,又欲言又止道:
“大房那边听说你受伤,倒是来看了……”
谢流萤面色一紧,“他们来干什么?”
谢流萤真怕父母表现的太担忧,再让慕容氏母女起了疑心。
谢锦姩轻嗤了声,
“还能来干什么?当然是来索要御赐黄金的,还有祖母也来了,他们趁这个机会聚一起逼母亲给个说法,母亲本就哭得厉害,还得应付他们。”
谢流萤脸上的表情瞬间凝滞,下意识问:
“连一句关心我的客套话都没有?”
“大伯半句也没有,大伯娘倒是说了句,但也是虚伪至极,她一听母亲不愿意把黄金分给她,顿时破口大骂母亲是贱妇。甄太医忙着给你接骨,我担心他们叽叽喳喳的打扰了甄太医,就把他们打发走了。”
谢锦姩可没撒谎,她说的每一句都是事实,只是巧妙地换了一下顺序,以此扰乱谢流萤的判断。
谢锦姩说完又是一汤匙的苦药,谢流萤的眉头紧皱,不知是苦的还是疼的,有几分身上的疼,又有几分心里的疼。
谢流萤本就是最虚弱的时候,又得知自己的父母一点不关心她,还只想着钱,她的心里会作何滋味?
被亲人伤害的疼,是钝刀子割肉的疼,不致命,但持久。
一旦有了这个疑心,往后日日夜夜里那些不经意间回想起的瞬间,心里都是刺痛的。
在谢锦姩那张满是怜爱的面皮地下藏着漠然戏谑的神色,身上的疼早晚都会好的,心里的疼才更刻骨铭心啊。
谢流萤装作不在意,勉强道:
“是他们能干出的事。”
谢流萤垂下眼帘,藏起自己的疑惑和锥心之疼,父亲母亲难道