寒夜谋思业路长,夫妻商策志如钢。
手作工坊初成日,笑看朝阳梦正翔。
夜,如一块巨大的黑色幕布,沉甸甸地压在小村庄的上空。李秀才将最后一盏煤油灯拧暗,那昏黄的灯光宛如即将燃尽的烛火,在黑暗中微弱地摇曳着,仿佛下一秒就会被这浓重的夜色吞噬。房间里,那盏饱经岁月沧桑的煤油灯,灯罩上满是烟熏留下的斑驳痕迹,玻璃早已失去了往日的透亮,变得模糊而黯淡。
竹床在清冷的月光下发出吱呀吱呀的声响,好似一位年迈的老人在低声叹息,诉说着生活的艰辛与无奈。张山翻了个身,身下的草席随之发出窸窣的声响,那声音仿佛是生活中细微却又沉重的抱怨。“那老支书说的宅基地政策你琢磨没?”他的声音带着刚抽完旱烟的沙哑,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竹床边缘的毛刺,那毛刺扎得手指微微生疼,就像生活里那些不经意的刺痛,提醒着他生活的不易。
李秀裹紧了身上补丁摞补丁的薄被,那薄被上的补丁缝补得歪歪扭扭,每一针每一线都凝聚着她无数个夜晚的心血。她望着窗棂外摇曳的树影,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到了镇上。“前儿去镇上办事,看见粮站门口贴着《土地管理法》宣传画。说是要鼓励利用闲置宅基地搞经营。”她忽然翻身面向丈夫,麻花辫扫过张山的肩膀,那辫子因为长期缺乏营养,显得干涩而粗糙,失去了应有的光泽。“咱东屋小店旁边那块空地,要不改成前店后坊?”
张山沉默了片刻,从枕头底下摸出皱巴巴的卷烟纸。那卷烟纸已经被揉得不成样子,就像他们此刻并不明朗的生活,充满了褶皱与不确定性。火柴划过磷面的瞬间,“呲啦”一声脆响,火花在黑暗中闪烁了一下,照亮了他脸上深深的沟壑,那沟壑是生活的重压刻下的痕迹,记录着他多年来的艰辛与疲惫。“可盖砖房得买水泥,供销社的水泥涨到三十八块钱一袋了。”他吸了一口烟,缓缓吐出烟雾,“上回借二舅的钱还没还清呢。”
李秀盯着跳动的火苗,那火苗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温暖而又脆弱,仿佛只要一阵微风就能将它吹灭。忽然,她想起了什么似的坐了起来,眼睛里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“柱子他们合作社不是在搞集资吗?”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激动,仿佛看到了生活的转机。“我听说每户入股五块