易禾直到从退殿到回了衙门,还在一刻不停思忖同窗的事。
一进院子就看见几个熟人。
正是被她因为失仪之由撵去皇陵做了两个月和尚的几名手下。
太扑箫生引了另外三人一起向她见了个上行缓礼,又郑重道:
“下官上值后,听说了这两月间朝堂发生的事,当日大人将我们遣去皇陵,其良苦用心我等今日才知,还望大人不计前嫌。”
易禾胡乱地点了个头:“哪有这么言重,快止住了。”
鸿胪寺少卿向前揖了一礼:“大人高瞻远瞩目光如炬,实在是救了下官一命,此等大恩,来日必当相报。”
易禾平日最怕别人认真谢她,倒不如同她打几句诨话来得自在。
其实并非她高瞻远瞩,而是自她接了肃王妃所赠的那枚绿松石指环开始,就知道太常寺注定无法太平。
司马靖下葬后,世子被下大狱,这些都在肃王妃预料之中。
所以她才多番暗示,倒是自己领悟的迟了。
若说高瞻远瞩目光如炬,非肃王妃莫属。
至于当日,不仅仅是为了将他们支出去,实则也是他们有错在先。
眼下想想,她同白青几番折腾库房的五礼簿子,就凭这几个人的大舌头,早晚会扯出风声,恐怕多费手脚。
其次才是考虑他们的安危,谢昀若是报复,正反都是她同白青二人做这个替死鬼,与其他人都不相干就是了。
她摆出长官的架子,叮嘱道:“以后还是要朝奉夕礼,克己奉公啊……”
说完这句连自己都脸红的场面话,便抬腿逃离了此处。
……
司马策待易禾离开后,悄声走出了书房。
没记错的话,今日殿外当值的确实是范轶。
他在门后略站了片刻,听了几句内侍们的闲话。
正是范轶在低声同侍女调笑。
“你说,今夜陛下是不是还召淑妃娘娘侍寝?”
“这我哪儿知道,不过范中使又如何猜得出?”
范轶嘿嘿一笑:“不如你我二人打个赌,若是我赢了,你输我点什么?”
“我输你一个心脚窝如何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