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日是个少阴天,还有些凉风刮着,是个消暑的好时候。
易禾从仓库巡视回来,见公房的门大敞着。
就在门口叫了句:“白青,屋内憋闷外头倒凉快,你搬两把椅子出来,你我二人在院中看这月的郊庙仪簿。”
里头没人应她。
她只好抬腿进去,只见他正背对着她在案前看东西。
“你在公房里为何不应声,是不是也要给本官装聋作……”
后头的话司马策没听清。
因为她下跪的动静实在太大了。
“平身。”
易禾拭了拭额角的汗,半晌没有站起来。
跪得太重了,膝盖有些僵直。
司马策朝她伸出手,她马上将手移到身侧,随后勉力站了起来。
“微臣失仪。”
……
“陛下驾临太常寺,微臣未能迎驾,罪该万死。”
司马策没有回她,而问:“怎么,才下了朝一个时辰,就认不出朕了?”
易禾心里郁闷,不是她认不出,而是她从未见过陛下穿常服的样子。
唯一的一次,仿佛是去吊唁司马靖。
那次陛下穿的虽是玄色常服,但与龙袍的制式和颜色没有太大区别。
而今日,陛下穿了一件红色常服。
吴带当风出尘飘逸,与寻常世家子弟无异。
与白青的官服颜色也相近。
她初初入眼时,确实错当成了白青。
“微臣有罪,实在是微臣从未见过陛下穿衣服的样子……”
司马策眉头微蹙:“嗯?”
易禾险些咬掉自己的舌头:“微臣死罪,是微臣从未见过陛下穿常服的样子,是以方才没有立时认出陛下。”
司马策无声笑笑:“易卿同朕,到底是生分了。”
言毕他低头将手中的一张纸慢慢展开。
又举到她面前。
“朕若是提前着人通报,想必就看不到这个了。”
易禾定睛一看,如同五雷轰顶。
这是那日她一气之下写下的“墓志铭”。
吾日三省吾身:
一要远离陛