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瞻自打回京之后,身边可谓群狼环伺。
敌国细作、朝中异党、前朝余孽,还有各路来历不明的杀手刺客,全像苍蝇一样粘了上来。
那些盼着他死的人,恐怕比这会儿落下的雨点子还要多。
只是长久地刺杀伏击皆不奏效,所以用上了反间计。
这个在临死前说出“我等观今上不仁,彼可取而代之”的细作,就是头一遭遇上。
雨下得要大不大,风倒是刮得烈,碎碎的马蹄声中,他耳边还回响着那人和血吐出来的大逆之言。
取而代之。
犹之可也。
他笑笑,多么骇人听闻的一句话。
倏然勒了马,在街口调转马头,直奔了卫城军营而去。
……
司马瞻一人一骑冒雨而来,让在营外值守的两个护卫军吃了一惊。
原本臊眉耷眼的二人,一见他立时便伶俐了起来。
其中一人上前与他见了礼,随即点头哈腰地就要引他下马。
司马瞻冲他笑笑,从马背的褡裢里摸出一卷细绳,指了指另外一个护卫军:“你先将他绑在这根柱子上,再来替本王牵马。”
那护卫面色僵了僵,知道这是司马瞻为了防止他们抄别的路去营中报信,只好依照他的意思将另外一人绑了,然后接过了缰绳。
“殿下想去哪儿看看?”
司马瞻捏了清极鞭,安稳地坐在马背上。
“本王先去拜访一下左卫将军。”
那护军笑着点头,脸色比哭还难看。
外头虽然阴风晦雨,但是营房里倒热闹。
他一路过来,不时听见左右的营房内传出阵阵笑声。
雨天确实不宜操练,但军营中却不允许饮酒投壶。
昨日械斗杀人,今日酒池肉林,谢闻才卸任半年军纪就涣散至此,不知是他一向这样带兵,还是他这些旧部故意存了拨弄张扬惹是生非的心思。
他日日叫裴行来巡营,竟给本王巡成这个德行。
“殿下,前头就是陆将军的营房了。”
护军垂着头回话,不敢抬眼看他。
司马瞻观他神色,便知他心里有鬼,