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茶就不喝了,人我要带走。”
司马瞻神色淡然,一片深湖看不出什么波澜。
司马策轻巧地将茶盏搁下,盯着他似笑非笑。
他这个王弟戎马十年,他以为他的城府向来只放在用兵上。
地位尊贵,有军功傍身,瞧着朝堂上的波光诡谲人心险恶,是没下过什么功夫理会的。
原来是他看走眼了。
至少在儿女之情上,他好像比自己还沉稳些。
……
“茶可以不喝,人你却带不走。”
司马瞻已经料到会是这话。
适才他听说皇兄中了幻毒,易禾又去了含章殿,没办法不想到一些让他血气上涌的事。
一路被风卷着,被马颠着,都没能让他祛了这火气。
直到见到皇兄肩上这柄簪子,他心里才静了些。
“现在未到亥时,皇兄今晚让他来侍疾也好,议事也罢,此时离殿,明日对外头都好说,若是一夜不出,传出去是个什么后果,想必不用别人来提醒皇兄。”
说罢他又一揖礼:“让臣弟带他走。”
司马策与他对视一眼:“晋王哪儿来这么多话,若说后果,怕是你宫苑纵马,佩剑上殿更险恶些。”
司马瞻一低头:“臣弟知错。”
……
司马策本来以为这番话已经说得没有余地,却不料他认错认的利索。
虽然寻不到理由再发作,但他拗劲上来,绝没有让人压制住的道理。
他挽了挽袖,眼神也不瞧他:
“稍后朕派人将她送回去,王弟不必费心。”
“太晚宫门出入不便,料想这含章殿里也不踏实,回去歇着是一样的。”
司马策突然笑了笑:“那倒也是,只是……”
“只是朕担心她醒后看不见朕,更不踏实。”
这话说得暧昧,便是真正的夫妻伉俪,也不好同别人说这些。
司马瞻攥了攥拳,杀人的心都起了,想起刚才已经冲动过一回,只能又压下去。
“他与臣弟一同回去,可少大半麻烦。”
司马策连连摇头:“折腾累了,再歇一会儿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