司马策微微向后退了退,直视他那双喷火的双眼。
他眉心因为疏风挤出的血印还在,像是白玉兰芯上的红色花蕊。
也许说是沁血的玉琀更贴切。
哪还像半分仙姿玉质的拂尘子,分明是前来索命的地狱修罗。
……
“钟氏三十七口都是你亲手所杀,你能忘?”
司马策淡淡回了声:“没忘。”
“没忘就好,旁人说行凶之人独步天下,顷刻间将三十七人尽诛于室,谁能料到这竟是出自一国之君的手笔。“
李祎说到此处又咳了一声:
“司马策,这个锅我一直替你背到现在。”
司马策抿唇不语。
人确实是他杀的。
当时他派了中常侍去和钟系嫡系谈和,不料他们蹬鼻子上脸,竟然妄想让他下罪己诏。
自然没法再谈下去。
中常侍拂袖走出中堂的时候,他正好潜进去。
那日持的是弯脊半月刀,挥出去就能扫杀一圈,所以才能极快了事。
待他将人杀尽,中常侍还没走出府门。
此事在建康颇轰动了一时。
人人都以为是他派去的绝顶高手所为。
其实是他自己恨透了钟氏。
他们罔顾天家威严,屡屡拿他手中的君权当烧火棍来玩。
不杀尽不足以泄愤。
不过当时还没有人怀疑李祎。
只是后来李祎替他杀人太多,渐渐就不怎么瞒得住了。
因而这笔旧账,也有人算在他头上。
“所以,现在你要朕也替你背一个锅。”
“没错。”
李祎语气寸步不让。
司马策忍不住揉了揉后颈。
他不知道怎么给他解释,才能说清楚这两桩事不大一样。
显然李祎没什么耐性。
“你应是不应?”
司马策冲他笑笑:“朕同你做的一直都是交易,而你现在却威逼朕。”
李祎笑得比他更大声。
“既然说起交易,你的指令我全然执行,那我的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