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二一早,李桃红一家就来串门了,拿了些点心和糖果。
“大姐。”她身边的男人驮着腰打了一声招呼,就沉默地站到一旁。
谢云舒和谢明城也连忙喊人:“小姨,小姨夫。”
李桃红嫁的男人叫赵保良身体有些残缺,从年轻的时候背就驼得厉害,现在年纪大了更是直不起来,也出不了什么重力气。单位照顾他,就让他在粮食局看个大门,工资不高还要值夜班,但他也只能干这个了。
大概是因为这个原因,赵保良很少和人交流,每次见面沉默的都像一堵墙,和俏生生的李桃红站在一起一点都不般配。
李家姐妹长相都好看,如果当年赵家拿了一大笔钱给儿子娶媳妇,家庭条件再差的就不愿意把闺女嫁给他。但李家父母要给儿子娶媳妇,女儿不就是拿来卖的吗?
年仅十七岁的李桃红压根没有反对的余地,甚至没见过赵保良一面,就被硬送到了赵家做了新娘。好在她命还不算太苦,公婆知道这么漂亮的姑娘来自己家算是委屈,对她还不错,赵保良虽然人木讷自卑,但对这个媳妇言听计从。
大概这是李桃红不幸的人生中唯一的幸运了,刚嫁过去的时候她不是没想过反抗,但爹娘那边一拍桌子,年纪轻轻的姑娘什么脾气都没了,她和大姐李芬兰一样,从小被打骂怕了。
父母就是天,哪里容得当儿女的说半个不是?所以每年初二雷打不动地回娘家,就和去上贡没什么区别,拿东西少了要挨骂,在娘家干活少了也要挨骂……
早几年大姐和家里不怎么来往了,说实话李桃红都是羡慕的。
李芬兰朝她身后看了看:“怎么就你自己,芳芳呢?”
虽然刚刚过了年,本来脸上带着笑,但李桃红笑不出来:“你又不是不知道咱家那个样子,让芳芳跟着去干什么,每次去回来都要哭一下午。”
李芬兰默然,扯出一个笑容:“先进来坐坐,咱们说说话,等着十点多再去也不晚。”
去早了无非是干活挨骂……
赵保良跟在李桃红身后,低着头坐到角落里,整个人安静得像是个雕像,只是在李桃红摘下来围巾和帽子的时候,接过来放到了怀里。
李芬兰身上穿着那件新羽绒服