次日,天色阴沉,厚重的铅云压在邺城上空,恰似袁绍心头那因大败而驱不散的阴霾。袁绍晨起,独坐于书房,望着案几上堆积的军报,兵败之耻与刘虞扣压荀谌等人的事反复纠缠,令他满心烦躁。正欲摔杯泄愤时,许攸、沮授、田丰、逢纪求见。
四人入内,先拱手行礼,然神色皆有凝重之色。袁绍见了,已先不喜,室内气氛仿若凝霜。
袁绍眉峰一挑,冷哼道:“诸公此时前来,所来为何?我军方败,刘伯安更是扣下公则一行,这口气,叫我如何咽得下!”
言罢,袁绍的大手重重拍在案几上,墨砚震晃,墨汁溅出几点,洇黑了桌上纸张。
许攸上前一步,清了清嗓子:“主公,攸等都知晓主公盛怒难平,可当下局势,实不容冲动啊。”他微微弓身,目光诚挚,“攸等以为,主动撤兵,示好刘虞,方为解困之道。如今我军方败,实不宜再生事端。”
袁绍一听“撤兵”二字,怒目圆睁,霍然起身,斥道:“撤兵?岂不是要我向刘伯安示弱,吾家四世三公,威名赫赫,怎能做这等折损颜面的事!”
沮授见状,赶忙拱手劝解:“主公息怒。如今我军新败于刘备之手,元气大伤,兵力锐减、粮草匮乏,军心亦如惊弓之鸟,低迷不振。若此时在北方与刘虞僵持,张合张儁乂将军,虽善战,可长期对峙,变数无穷。”
“刘虞与公孙瓒和解,若我仍与其对峙不下,以我如今之军力,岂能抵御两路诸侯?”
“一旦战事不利,北方防线崩塌,冀州危在旦夕。四面诸侯,皆见利忘义之辈,若乘我弱,趁机来攻,主公大业根基亦将动摇!授望主公三思!”沮授言辞恳切,胡须随着话语微微颤动。
“主公,刘虞汉室宗亲,素来讲究颜面,行事并非蛮横无理。此前扣下审正南、荀友若、郭公则三人,乃受局势所迫,向刘备表明态度而已。若主公主动撤兵,有示好之意,他顾及名声,定会放回友若等人,如此既能解燃眉之急,稳住北方,又可免生灵涂炭,保存我方余力,以待来日重振旗鼓。”田丰神色凝重,额头汗珠滚落,全然不顾,一心只为说动袁绍。
“主公,权衡利弊,此刻退一步,绝非怯懦,实为谋划长远大局。先解人质之困,稳住后方,再潜心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