也很少过问。
尤其是此种小事,他甚至不需要亲自出马,门主令一盖,第二日办结的文书就会放到他案头。
那反而是四顾门最欣欣向荣的一段时间,高效、团结、财源滚滚。
他觉得这个门主当着也没有那么费劲,甚至还有大把时间喝酒、舞剑、逛青楼。
十八岁他遇见叶姑娘,被劈头盖脸骂得脑袋发懵,而后办事逐渐慢了下来——他开始去逛嘈杂脏乱的西市,去听街头巷尾的闲谈,甚至去研究金鸳盟那些奇人异事的生平。
他觉得自己是在成长,甚至迫不及待想炫耀他不再是个小孩了,他如今看问题全面又不偏不倚,不会被人三两句话糊弄。
可他们装作听不懂,或者干巴巴地敷衍他两句。
于是后来有了四顾茶会,卷宗之外的当事人陈情,涉事各方、尤其是那些极易被忽略的利益相关者的诉求,大家摆到台面上来对质,省得他要一个人说服四顾门上上下下。
但是越往后越不对劲,他开始觉得自己被所有人明里暗里排挤。
门主令盖下去,意思总会被曲解,太多事情不得不亲力亲为,忙得睡觉吃饭的时间都没有。
常常有十万火急的求助信雪片一样飞往四顾门,将门中高手调得大江南北马不停蹄,到地方一看都是夸大其词,惹得他雷霆震怒。
四顾茶会上的风向越来越怪,越小越弱势的门派,越是找借口不来参加,想想也知道私下发生了什么——他却已经没有力气管了。
他开始越来越频繁的发火,武林对四顾门主的评价也从侠肝义胆逐渐变成目中无人。
无人不惧少师之威,他却不能把每个跟他心不齐的人都赶出去。
直到剿灭漠北邪教以后,四顾门元气大伤,金鸳盟没有趁机发难,却反而送来了和谈的邀约。
他在房里呆坐一整天,把门中上下想了个遍,发现竟然找不到一个可以陪他去的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