叶灼想象了一下那个场面,八九岁的小相夷蒙在被子里用油灯看话本,他师娘狐疑地靠近,掀起被子一角——然后小豆丁吓得从床上滚下来,表情活像见了鬼。
也不知道烛火是灭了还是烧着了书和被子,他又有没有尖叫出声,总之那场面一定很精彩。
她很感兴趣,追问道:“然后呢?”
“然后我跟师兄都被罚了。师兄再也不敢给我带话本子,我则一直好奇后面的事,好奇到抓心挠肝——可是师兄买来之后便先给了我,他自己也没看过。”
叶灼真的想笑。
“后来才知道是真有这门功夫,而且角丽谯练的就是画皮,但是并不需要吃人。”
“总之那时候我觉得血域既神秘又危险,心里却很向往,很想去游历一番然后挑战血域天魔。”
“可惜,我下山之后很快就遇到了他,也很快就击败了他——却一直没有去过血域,也忘了再把那话本子找来看看。”
“那不如咱们改日去书局里搜罗一番,虽然是快二十年前的东西,但说不定还有呢。”叶灼扯了扯他的衣袖,“我也被你说得好好奇啊,那写话本子的人一定是个人才!”
“好。”
李莲花又应了她一件事。
她忽然有了许多值得期待的‘约定’。
大食商队的歌舞表演在东市最中心位置的第五、六井,有一条水道穿过,已经被围得里三层外三层。
小朋友都被爹或爷爷扛在肩上,还得伸长脖子,不然只能看到黑压压一片人头。
叶灼踮了脚也什么都看不见,扭头跟李莲花抱怨:“诶,要是李相夷,肯定上那边屋檐看去了。”
“呵,要是李相夷,市舶司早给留好了水台最中间的位置——不过他倒是不喜欢挤在人堆里。”李莲花轻笑一声,“说不定啊……喏,在两旁屋檐上牵根绳子,坐半空中看。”
叶灼扑哧笑出声来。
李莲花嘲讽年少的自己真是不遗余力。
有那么一瞬间,她几乎看见红衣的李相夷当真抱着剑坐在半空中,听见这句话愤然扭过头来狠狠瞪他。
李莲花也笑。
他在叶姑娘面前调侃李相夷,跟说自己儿时的糗事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