说这话的时候,季晚棠的神色有点复杂。
她没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人还活在这世上,最珍视的现在只有自己。但上一世,她是怎么猪油蒙了心,认为季家是可以依靠的,是需要她奉献自己也要捧起来的呢?
为什么会如了他们的意,认为一个家族的兴衰荣辱都系在她一个庶女身上?
每每想起来,季晚棠就恨不得扇前世的自己一个巴掌。
望舒没有经历过季晚棠的这些事情,目前她经历过最大的事情就是母亲和父亲相继离世,对于生死有了一定的感悟,却没尝过死亡的滋味。所以她看着面色陡然变得沉重起来的季晚棠,有点疑惑,不是很能感同身受。
她只能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,继续给季晚棠擦身子:“所以,姑娘对待公子,也并非真心?”
不得不说,望舒抓重点的能力很不错,就是有点偏差。季晚棠捻了一下耳边被打湿的一缕头发,低头看了一眼自己,身无寸缕的她让她有种自己刚出生的错觉。可是刚出生的人是不会像她一样,有这么多不可言说的心思和大不敬的心思。
季晚棠回头对着望舒笑了笑,竖起一根手指放在嘴边,轻轻“嘘”了一声。
她低声道:“在世家大族里,真心是最不要紧的,要紧的是能得到什么。”
望舒眨了眨眼睛,明白了季晚棠的意思。
披着衣服出来的时候,谢闻璟倚在床边正在看书,听见声响抬起头来:“你和她说了什么?”“说了公子的坏话,公子信吗?”季晚棠赤着脚走过来,撇了一眼谢闻璟手里的书,发现是她前几天找到的一本话本子,非常烂俗的剧情,她看了两眼就看不下去了。
没想到谢闻璟也会看这种烂俗的话本子。
谢闻璟合上书丢到一边,目光落在季晚棠赤裸的双足上,又移开目光,道:“到时候别病了耽搁了你的计划。”季晚棠坐在谢闻璟身边,小幅度地晃动着双腿:“多谢公子关心,不过妾向来没有杞人忧天的习惯。”
水榭里的烛火熄灭,如同之前每个晚上一样。
转眼就到了立冬宴的前一天,在为立冬宴准备的这些天里,江氏把季晚棠喊过去三次,一次是为了试探季晚棠收下望舒有没有别的心思,也是试探望舒有没