沈屿之长长叹息一声。
最怕吵的季宴时,端着碗怔怔地看着李素问。
一向清澈的黑眸里隐隐有其他情绪翻涌。
若是平日里,沈清棠大约会注意到季宴时的异常。
这会儿只想安慰李素问。
她坐在李素问另外一侧,在李素问背上轻拍,“娘,你想哭就哭吧!”
如今她也算半个母亲,知晓一个失去孩子的母亲会有多痛苦。
沈屿之柔声劝慰,“之前还在流放途中,你做噩梦时我跟你说的你还记得吗?”
李素问点头,呜咽道:“我记得。你知道那时候小四离开我们对他来说是解脱。”
两年,千里流放路,到底有多苦,只有经历过的人才知道。
尤其是圣旨明令两年,官差早一天都不会让他们到北川。
流放路上哪有不死人的?
无论老少。
可能一场风寒,一次腹泻就会丧命。
小四就是在离京后没多久,因为一场风寒走的。
当时沈屿之把腰带扣里藏的一块好玉拿给押解的官差,才换来火化小四并且就地埋葬的机会。
流放路上食不果腹衣不蔽体,夏日酷暑,冬日严寒。
能活下来的或多或少也都伤了身。
那会儿小四离开,李素问其实没那么难过,真心觉得孩子解脱了。
到北川后,却越来越放不下。
总想,若是他还在多好。
沈清棠不知道怎么安慰李素问。半晌后承诺:“娘,你放心!总有一日我会找到四弟,把他接回咱们身边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