南朝皇都,凤乡君府。
桂婆子进门,让赵大赶紧关上,唯恐街上流窜的难民趁机过来讨要吃的,她们乡君如今只是个没人管没人问的孤女,每月可怜的一点供养银子,都不够府里下人嚼用的。
“乡君呢?”
赵大指指偏厅,小声说,“三太太又让女儿来借粮了。”
两个多月前,靖安侯府分了家,一门四房四分五裂,各自过日子。二房三房因为都不是老夫人亲生的,只分了很少家产,等于是被赶出了侯府。
二房手里有点积蓄,一家人在南城区买了小院子生活,还算过得去。三房就惨了,侯夫人借口三太太坐监费了许多银子打点,连分家银子都没给一点。三房花光了积蓄,三老爷也丢了差事,一家人如今租住在乡君府对门的一个空院子里,日子惨淡凄凉。
三太太在狱里染了病,加上也没找到证据证明是她杀了婆婆,倒是被放了出来。可惜名声全毁,再也没有人愿意和他们这房来往。
其实也不独是他们这一房没人来往,就是大房,自从靖安侯父子俩办完一趟差回来,不知道为什么惹了御史台全体御史炮轰,把他骂得人脸不是,狗脸不是。就连一向偏向靖安侯的南帝都没给他脸,直接夺了父子俩所有的差事,禁足在侯府不得出门。
二房和三房同样察觉侯府变天了,为免受连累,也不愿意往来,兄弟们基本相当于出了五服。
桂婆子咕哝,“又来借粮。如今皇都里什么情况又不是不知道,大米比金子都贵。咱们六小姐往年受了多少委屈,三房都是假装看不到。同样是侯府里出来的,咱们六小姐比他们三房惨得多,是怎么好意思来说的借的。”
水灾后患终于是如约而至,周边县府吃不上饭的都往皇都涌,皇都根本接不住,要不是前段时间赈济署到各处搜购了许多陈年旧粮,这时候也该出现饿死人情况了。
皇都各粮铺一夜之间都涨了价,关键就是,涨了价也限购,根本买不着,这个时候,米就显得尤为珍贵,也不怨桂婆子指责三房。
恰逢凤娉娉和丫鬟借了米一起出来,丫鬟听到桂婆子说话难听,忍不住就要回刺两句,被凤娉娉拦住了。
“咱们手心朝上,人家看不上眼也是应该的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