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卓成愣了好几秒钟才回过神来,随即就追了上去。
但孟丽珍这些年在家里早就“横行霸道”惯了,不仅没给他解释的机会,还当着他的面甩上了门,就差那么一点点,门板就摔在了他的脸上。
杜卓成挠了挠了头,想推开门走进去又不敢,最终灰溜溜的下了楼。
杜苒儿缓过了最初的惊吓后,这会儿正在低低哭泣。
杜卓成本来就烦,听到她的哭声更烦了:“哭哭哭,整天就知道哭,你都多大了,就不能懂点事儿?”
杜苒儿本来就有些委屈,听到这话,就更委屈了。
试着想想,她在一年多之内,从一个无忧无虑不知人间疾苦的“富家千金”,变成了“任劳任怨”的牛马,每天都觉得累极了。
可回到家之后,不仅是冷锅冷灶,还要面对醉醺醺情绪极不稳定的母亲,以及每天游手好闲优哉游哉的父亲,他们怎么都不想想她有多难过呢?
“懂事懂事懂事,我都已经半个月没休息了,你还想让我怎么懂事?”
杜卓成有一瞬间的心虚,但他的面上依然维持着一个父亲的威严:“这点苦算什么?我当年比你吃的苦多多了。”
“再说了,你不就是演戏吗?那玩意有什么苦的?镜头一开你就演,镜头一关你就收工,这玩意的苦头在哪里?”
这一秒钟,她似乎有些懂妈妈生气绝望的点了。
是的,性别不同,思考问题的角度也不同,他只看到了演员行业的光鲜和靓丽,却没看到演员行业里的黑暗和丑陋。
她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小演员,在剧组里本来就不怎么受待见,除此之外,她每天还要忍受宫美雪的“呼来喝去”。
甚至有的时候,她觉得自己就像一条狗,而不是一个人了。
可他却轻飘飘的说出“这玩意的苦头在哪里”?
她的脑海,此刻只蹦出了一句话,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。
杜苒儿停止了哭泣,她什么都没再说,而是拎起包就离开了家。
此时已经是深夜的十点钟了,外面的天黑的像是黑洞一般,没有星星也没有月亮,风一过,吹得树叶沙沙响,好像是进入到了什么未知的黑暗世界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