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现在走两步,都能感觉到骨骼摩擦的动静。
就像是老化的零件一样。
程书砚无法拒绝云枝。
他抬手将云枝凌乱的头发理顺,安抚道。
“等这两天国的专家医生过来给你看完病,我就去给童童点灯,你放心,我不会忘了的。”
云枝张了张嘴,半响,才轻声开口,“好,那你要记得。”
程书砚失笑,“你还害怕我食言不成?”
云枝摇了摇头,没有说话。
这时,程书砚突然皱眉看到云枝。
“枝枝,你热吗?怎么全身都是汗?”
虽然已经进了八月,可今天是一个阴天,再加上墓地总是比其他的地方温度低那么一两度,怎么也和热挂不上勾。
偏偏云枝身上的衣服,因为汗水,紧紧的贴在衣服上,将她骨瘦如柴的身体勾勒出来。
云枝低头看了一眼,没办法告诉程书砚,她这不是热的,是疼得冷汗直流。
她现在可是一个,骨癌晚期,没剩几天时间的病人。
别说是动一下,就是呼吸都会扯到胸腔,疼得她头皮发麻。
她现在比玻璃还要脆弱。
这个时候,只要谁轻轻推她一下,她都要进医院抢救。
“确实是有点热。”云枝没有解释。
程书砚抬头看了一眼满天的乌云,总觉得他忽略了什么。
“哥,我们回去吧。”
云枝不舍的挪开眼,她害怕自己再不走,就会控制不住冲过去,将童童的小棺材从那个小土坡里挖出来。
程书砚也担心一会儿下午,便点头同意了。
刚走出墓地,隐约间,童童仿佛又听到了童童软萌的声音。
“妈妈,再见,我爱你。”
云枝猛地顿住,她转过身,看到不远处的柳树,正有一下没一下的摆动着树枝,像是和她说再见一样。
可现在,明明就没有风。
她眼眶一红。
“童童,妈妈也爱你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