银子若是每年只交一次,我倒还能想办法凑凑,可这一年两次,莫要说我这抄书信的,这街道上但凡开门做买卖的,哪个不是叫苦连天!”
夏明远眉头紧蹙,轻轻点头,每年十两银子,相当于一个家庭全年的衣食住行花销。
在城里做个小生意,租个店面每年也不超过这个数。
官府这钱一收,怕是那些富庶之家也没了余粮。
吕秀才话匣子仿佛打开了一般,没等夏明远继续问,便叹了口气道:“若是规定时间交不上银子,他们倒也不打也不骂,就把你编入军营里当敢死队。”
“等和山匪打仗的时候,连个趁手的兵刃也不给发,要人赤手空拳去和那帮刀口舔血的山匪去拼,每年充军的男丁,就没有一个能活着回来的。”
赵红缨皱了皱眉头,“这么说来,岂不是全城的百姓都没了活路,大家干脆都上山当匪了。”
“再或者,总有人想要逃离汉阳吧?”
吕秀才说道:“这位小姐说的没错,根据学生观察,不仅城里的百姓没了活路,乡下的日子更是过得惨不忍睹。”
“这两年,大家也都知道了被抓去充军还不如落草,这不短短半年,最大的毒龙帮都有了五六千喽啰兵。”
“至于您说的逃跑…”吕秀才苦笑一声,“这百姓们拖家带口,又有户籍限制,大伙能往哪跑?就算是有胆子跑,不是成了流民被抓充军,也要被山匪杀了。”
“学生前些日子推算了一下,这才短短半年光景,光是汉阳城内,人口就少了两成,乡下只能比这更惨!“
夏明远阴沉着脸,半晌没有说话。
看来这汉阳的水比他想象的还要深不少!
百姓们日子被山匪搞得如火如荼,都没心思种田置业,这让他怎么发展?
突然,夏明远好奇的看向吕秀才,“阳城的人口少了两成,这些你都是怎么知道的?”
吕秀才讪讪一笑,“家父活着的时候,曾教过学生一些算学。
平日我在街上摆摊,闲时便会观察几个地点的人流,按月平均算下来每个地方都比以往少了两成……”
夏明远眼睛一亮,心中暗暗欣喜。
这吕秀才倒还真是个人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