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这话怎么说?”蓝昊天凑近他问道:“老人家,我这听不明白呀!”
大爷揩了把汗,“若非黄册,这些豪强大户哪里会找上我家强行卖田!就因我家欠债太多,他们便拿着一份契书说要以良田换我家旱田,以此抵消部分欠债。”
“那不是好事么?”蓝昊天一脸疑惑,“你们既可得良田,还还清了部分债务,简直就是送上门的财神啊!”
“根本不是那回事!”
大爷一阵气愤,骂道:“他们不过想以此掩人耳目,转移良田逃避征课罢了!一份买地契书抵五两银子的欠债,良田仍由他们打理,应缴的税赋由我们承担。约好一年交三次税款,结果打从去年起灾情不断,家里根本还不上税款,当初抵消的五两银子立马滚了回来,还增加了不少利息!”
“这么说,黄册推行以来,你们不仅没有受益,还备受牵累?”
蓝昊天嘴上问着,心里却是另一派光景。
柏清玄任职内阁首辅,推行的第一项改革措施不仅没有惠及百姓,反而加速了这些丁门小户的破产,岂不是天大的罪过?
若非签署买田契书,这些人不会在短时间内欠下巨额债务,更不会在灾情发生后背井离乡沦为流民。
柏清玄啊柏清玄,这回可算抓住你的错处了!
蓝昊天心里想着,不觉嘴角轻扯哂笑一声。
二牛带着金弈辉雇佣来的打手来至平山县衙门口,对着两扇敞开的朱漆大门指了指,道:“在下主人就在这衙门大院里。”
“二牛,你主人长什么样子?可否与我们形容一下!”
一名打手小声问道。
“主人他……”
二牛垂眸思虑片刻,一脸追忆道:“主人患疯症以前,清矍疏淡,一副文弱书生相。脸型瘦长,眉目恬淡,不算高大但很有精神。”
顿了顿,又道:“县衙我进不去,先带你们去客栈歇息吧!”
县衙里,肖琅已拟好判牍和供词,交给王县丞叮嘱道:“这份供词,把如何贪墨转移五万两官银一事交代得一清二楚,你速速拿去牢房让章正签字画押。”
“是,下官遵命。”
王县丞接过供词,乐呵呵来至大堂后方的大牢