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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章正,这是你的认罪书,红泥在此,你盖个手印吧!”
说着,王县丞把手中供词递至他跟前抖了抖。
章正虽神智不清,却并未失去正常人该有的反应,他缓缓抬首睥了一眼供词,目光呆滞。
“看什么看?快签字!”
王县丞等得心急火燎,把朱泥往他拇指上一按,催促道:“快按手印,不然让牢头收拾你!”
听闻牢头二字,章正神色张皇朝后一躲,叫嚷道:“别打我!我不是坏人!”
“你若不是坏人就签字!”
王县丞抓起他指尖,朝供词上按去,低声道:“按完手印呢,你就解脱了!这段日子以来你也吃了不少苦头,当明白自己的处境。做了你五年副手,我王志虽颇有怨词,但念在你我共事一场的份上,不会让你走得很痛苦!”
他嘴上说得仁善,却把章正的手冷冷抛下。
章正并不清楚自己按了什么印,只一个劲儿的傻笑。
“行了,你也歇会儿吧!”王县丞卷起供词,收好印泥,斜眼睥着他:“不管你是真疯还是假疯,过了明日也都结束了!”
章正嘟哝一声,王县丞倏尔俯身凑近他道:“章大人,您就安心去吧!您的家人卑职会帮您照顾一辈子的!哈哈!”
说罢,他扬长而去,猥琐背影渐渐消失在甬道里。
章正不知何时淌下一滴清泪,蹲在地上默默无言,抬眸望向木栅栏外的那片黑暗。
供词签字画押后,章正被肖琅判处斩立决,并行抄没全部家产。
为昭示天下,肖琅吩咐王县丞在衙门外张贴告示,宣布明日午时对章正执行死刑。
此消息一出,全县百姓无不涕泪哀鸣。
“章大人为官清廉,怎会贪污公款购置私田?”
“对啊,去年年底狗子家穷得过不了年,还是章大人拿出月俸银来帮狗子买米买肉,才高高兴兴吃了年夜饭的!”
“说什么我都不信章大人会贪污!他若是贪了官银,我们全家都给他陪葬!”
“对!我也不信,章大人是好官,我们不能让他死!”
大家一时群情激愤,说着说着就要扛上锄头朝县衙涌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