鱼菲然眸底的雾气再次升起。
“即便卫大哥在战场上敷衍,可那些刁民手里握着的是真刀真枪,无论如何也避免不了见血呀!”
确实如此,虽然对方并非鞑子,可沙场肉搏是无法避免的。
一场战斗,再好的结果也是轻伤,完全不见血根本不可能!
“菲然,”他双手捧起鱼菲然的小脸,柔声说道:“没有哪个男人会困在家宅里一辈子,何况我是爹的儿子。”
鱼菲然瞳孔微微颤动,泪花忍不住簌簌淌落。
对呀,小蓝哥哥是威北将军的儿子,他生在军营长在军营,军队才是他的归宿。
即便不舍,即便不忍,她一介妇人也不能强留蓝昊天一辈子窝在宅院里。
无论如何,他终有一日会赴身沙场,上阵杀敌。
“卫大哥,我……”
“别哭,再哭就变丑了。”
蓝昊天伸开手指,擦去她面颊上的泪痕。指腹划过之处,泛起一片荼蘼般的艳色。
鱼菲然脸上烧红,眼里雾气朦胧,哽咽得说不出话来,
“等我,信我,好不好?”
蓝昊天唇瓣轻启,呼出一团氤氲热气,温柔拂上鱼菲然俏丽的鼻尖。
她吸了吸鼻子,颤声道:“好。”
夜里,蓝昊天辗转难眠。
为朝廷效力镇压暴乱,始终有些心不甘情不愿。
凭什么随意诬陷威北将军叛国通敌?凭什么要他隐姓埋名战战兢兢一辈子?
他不平,他愤懑,他暗暗责怪那小子四处招惹是非,做什么不好偏要推行新政?
有何用呢?
朝廷仍旧腐败,豪强依然横行,民间水深火热,一年比一年难。
花里胡哨,没事找事,自作孽不可活!
骂着骂着,脑海里忽然闪现那小子衣衫单薄,在寒夜里被打三十棍一声不吭的场景。
倔驴子,挨打都不知道喊疼!
换做蓝昊天的话,若是被爹爹或大哥这么打,早哭鼻子装委屈求饶了!
或许这就是那小子从小优秀到大的原因所在,想到这里,他心底更加烦乱。
他不是窝囊废,他也不是懒惰成性,那