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的手边上,已经写了十几张同样的纸张,等墨迹干透后,便一张张叠放起来,合拢收在一旁的木匣里,方便管理药材的人统一拿走做记录。
“有这么多人,怎么前几天没听你说?忙得过来吗?”萧执砚蹙眉道。
云清欢无奈道:“肯定忙不过来,看一个病人最快也要两刻钟,多的半个时辰。我又不是三头六臂,一天就这么长时间,哪里看的过上百个病人?”
虽然帮忙的医女人数不少,但她们大多没有独立看诊的能力,就算有,也没有给人看病的经验,更不敢擅自开方。
“其实来找我看病的女病人,大多都不是什么严重的疾病,也并非不检点的脏病。她们很多都是因为男女有别,往往羞于让男大夫看诊,只有拖到实在受不了时,才会去找大夫。”
云清欢顿了顿,又说,“除此之外,还有很多家里穷困的女病人,甚至一家不止一个人生病,好不容易攒点钱,也会先让家里人看病,自己就一直拖着,把原本的小病拖成了大病,治疗起来也更加困难。”
“我这几天看诊下来,发现超过七成的女患者,都是这两种情况。因为我一个人实在看不过来,只能将她们分流,让医女送去找其他大夫。”
“而最后剩下的三成患者,她们才是真正不方便看诊的人。”
萧执砚听完问道:“她们得的什么病?不便见人吗?”
云清欢摇摇头:“不是那种脏病,真正得了脏病的女子,是没脸来找大夫的,更不会来义诊这种人多的地方。我这几天看诊的病人,几乎都是正常疾病,只是……确实有些不方便。”
因为其中超过九成,得的都是女性妇科病。
这种病因为位置难以启齿,又容易被人误会是脏病,所以,得病的女子往往都不敢跟人说,更不敢随意找大夫。
一方面是因为男女有别,面对男性大夫,她们很难说出自己的真实病情。
另一方面也是怕被人误会,万一损了名节,就算治好了病,很多女子也没脸活下去了。
她们自己都不知道这种病怎么来的,更没有底气跟人争辩,宁愿咬牙忍着,也不敢告诉其他人。
甚至很多女病患,连她们的丈夫都不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