魏士摇头,“你们回去等着孩子吧,我一个人过去就行。孩子回家后就不要再提此事了。”
下朝时,裴譞问过他,京中哪家酒楼的菜品上乘?
原来在这里等着他。
西市酒楼食肆林立,华灯密布十里不绝。
魏士乘轿到宝元楼,在伙计的带领下来到膳福间。甫一进门,孝文就迎上前来,“爷爷,您来了。”
“嗯。”魏士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,脸上的慈爱之色与寻常百姓无异。
他习惯性的卑躬,却在此时直起腰杆,面向座上冷漠的男子拱手道:“裴修撰,可以让孩子先回家休息吗?”
裴譞点头。
魏士让下人将孩子送回府上,合上门,屋里只有他们二人了。
裴譞如老友叙旧一般,斟上两杯清酒,望着满桌佳肴平静道:“魏大人请坐,不知这些菜品可符合您口味?”
魏士与他面对面坐下,“魏某人是苦过来的人,嚼过草根咽过树皮从不敢挑剔。不成想裴修撰风光霁月一般的人行事竟也不择手段,不似君子作风。”
不似君子,那就是小人。
裴譞不恼,推向他一杯酒,笑着反问:“魏大人久伴圣驾,慧眼如炬。不知在魏大人的眼中龙椅上那位可算君子?”
他嘴角噙着一抹笑,眼中似冰刀一般清冽凌厉。周身的气势迫人比之圣上也不遑多让,魏士心中一寒,看向敞开的轩窗,生怕这大逆不道的话伴着夜风传出去。他不敢言,起身想走。
裴譞按下他,转了话题,“裴某今日之事的确对不起魏大人,请魏大人受下裴某一杯酒吧。”
魏士一饮而尽,“魏某人可以走了吧?”
裴譞道:“可以,说出当年经过。魏大人可自便。”
魏士用半生汲汲营营爬到这么高的位置,可不是受人威胁的。他缄默不语。
裴譞提起酒壶又斟满了酒杯,自言自语道:“魏大人对侄子一家保护的很好啊,大家都不知道您还有这门亲人。您好像很看重这个侄孙子?他叫什么来着?孝文?学文知礼,孝顺之义。好名字……”
魏士听不下去了,肃声道:“裴譞,你也有孩子,稚子无辜,你该明白的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