何承宇的笑声渐渐低了下去,最终化为一声长长的叹息。
他的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:“是啊……我早该想到的。你们大理寺的人,从来都不会轻易放过任何线索。”
说完,他转过身,任由衙役将他带出了房间。
待何承宇被带走后,梁宏恺走到秦妙惜身旁,低声问道:“小秦,他刚才的供词里,似乎没提到柳如烟在这件事里扮演了什么角色。咱们是该问罪呢,还是放人?”
秦妙惜不由得嘴角一抽,心中暗想:这老头分明心里已经有了决断,却偏要来问我,不过是想借我的口说出来罢了。
她直言道:“既然凶手已经交代了犯罪事实,而柳如烟的名字从未被提及,那她自然是无辜的。该放就放了吧。”
梁宏恺连连点头,脸上露出一丝赞许的神色:“嗯嗯,本官也觉得你说得有理。既然如此,我这就派人去通知大牢,将无辜之人无罪释放。”
说完,他风风火火地转身离去,背影显得格外匆忙。
秦妙惜站在原地,目送梁宏恺离开,心头却依旧沉甸甸的。
案子虽然破了,但她的心中却有一种说不出的烦闷,仿佛有什么东西压在胸口,让她喘不过气来。
她转身走进严潇曾住过的客房,目光落在桌上那幅《翠竹图》上。
画中的翠竹栩栩如生,却掩盖不住背后的肮脏与龌龊。她伸手拿起那幅画,深深地看了一眼,随后毫不犹豫地将它扔进了火盆中。
鲜红的火焰瞬间吞噬了画纸,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。
火光映照在秦妙惜的脸上,显得她的神情更加冷峻。
这时,一名捕头恰好路过,看到这一幕,立刻冲进屋内,急切地喊道:“秦仵作,你在做什么?这可是证物!”
“证物?”
秦妙惜头也不抬,目光依旧盯着火盆中逐渐化为灰烬的画作,冷冷地说道:“对你们来说,这是证据;但对何承宇来说,这是痛苦的记忆。”
她抬起头,目光如刀般刺向那名捕头,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:“既然凶手已经认罪,就算没有这些东西,也足以审判他。”
说完,她将画作的另一角也扔进了火盆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