众人看向裴玄。
讥诮有之,嘲讽有之,各怀心思。
裴玄肩宽腰窄,身量颀长,今日穿了一身黑色长衫,鬓若刀裁,眉眼冷清,看相貌是一个好儿郎。
只不过,深邃的眸光锁在她脸上,里面满是冰冷。
她蓦然想起梦境,心中有了一丝惧怕,缓步走到他身边。
轻轻拉了拉他衣袖:“刚才吵得我头疼,你进来帮我揉揉。”
此言一出,周围都是倒抽的冷气。
世人皆知,昭华公主和裴玄感情不和。
裴玄站着不动,目光盯在她面上。
他目光似一把锋利的刀,一道道,落在她面上,刮得她面皮生疼。
昭华咽了咽口水,又软语喊了一声:“驸马。”
裴玄落下目光。
见她指尖莹白,仰头看他时,露出一截白皙的脖颈,在这黑沉夜色中,显得更肤白如玉,好像笼上光亮。她裸露的肩膀上,有一块小小胎记,像一只展翅欲飞的蝴蝶。
昭华见他不为所动,只能再次开口:“真的头疼啊。”
她的语气微微上扬,带着一丝不自知的撒娇,是他从没有听过的语气。
裴玄冷哼,朝前跨一步。
见他终动了身,昭华暗中松了口气。
他这个人太谨慎,心思又敏锐,尤其那一双眼睛,每次对视,她心肝儿都要颤上几颤。
倏然间,感觉背后有一道黏腻的目光落下。
她后背汗毛都竖起来,很是不舒服。
“母后,走了一段路,想必您也累了,儿臣搀扶你进去!”
听到慕容煊这话,她不由脊背一僵。
他是故意的!
谢北修还被她塞在床底下。
难怪谢北修一个谢家庶子,能如此笃定会引来她的母后!
“太子,夜深了。”
裴玄眼光冷漠,只是简单的一句话,可从他口中说出,似笼上一层冰。
“放肆!”慕容煊一声怒喝,“你竟敢这么同本太子说话,你以为你还是锦衣卫指挥使?”
“臣,不敢!”裴玄脊背挺立,负手而立,连害怕的语气都不想伪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