西边应该封山了,不会打仗,白大将军该有空了吧?他什么时候会来?我能见一见白大将军吗?”
“最近见不到。就前两日,我爹接到了元京来的诏令,急匆匆就往元京去了。我爹一到冬天咳喘的毛病就越发严重,这时候让他回元京,一路上不知有多辛苦……”
白溪桥说到这里眉头揪了起来,方才的神采飞扬瞬时就消失不见。祁霄这才知道,早年白柳征战时当胸受过一箭,虽侥幸得救,却因箭矢伤及肺脏留下了病根,后来每逢气候变换就会咳喘,冬天尤为难过,近些年越发的不好。
世人都道白柳是战神,谁还会想他其实不过肉体凡胎,终归是个人。白柳领军征战二十载,明明该是正值壮年却已两鬓斑白,他的父兄葬在凤林山,跟随他上阵杀敌的同袍葬在凤林山,他不希望自己唯一的儿子也与他一样终有一日被埋在这里。当年的白溪桥不懂,只道父亲英雄盖世,后来才渐渐明白,名声再大也都不过拖累,父亲忠直的赤诚之心,始终敌不过朝中权力斗争的诡谲。
若非白柳是在回元京途中病故,而是顺利回到元京,那些欲加之罪说不定不仅会要了白柳的命和白家一门的命,还会给徽云大将军的一世英名泼上洗不去的污名。
但白柳的病故并不是事情的结束,正相反,一切都只是刚刚开始。
祁霄跟着白溪桥进了寒辰宗的门,这才坦白了身份,花言巧语将白溪桥这个刚见面的人混成了自己的亲兄长,靠着白溪桥的死皮赖脸拜了寒辰宗宗主谷山陌为师,开始与白溪桥一起习武练剑。
那时候的祁霄向往仗剑江湖,也向往建功立业,他不甘心做“楚王”,做父皇看不见的儿子,他渴望被认可、被人记住,像白柳一般被称为大陈的英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