为喜,去不为惧”这话,没来由地伤感起来:一件事得到了不过分欢喜,丢弃了也不觉遗憾,我真能做到么?
相对而坐,不觉间又从书中世界,说回到大魏平城的晨昏闲事。
“这粮食啊,又悄悄涨了价,日子真是越过越紧了。”拓跋瑞拿起梭子开始织衣。
“是啊,这数百年来战乱频仍,百姓何以为安?”拓跋月接过话茬,眉间流出一缕忧色,转瞬却又拍了拍阿母的手背,“但我想,太平日子为时不远。如今,咱们大魏的皇帝雄才大略,他日定能挥剑定乾坤,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,届时百姓都能安居乐业。”
拓跋焘确是雄主。继位以来,攻灭大燕、大夏,伐山胡,逐柔然,志在一统北方。现下,唯河西一国未收入囊中。
“云从的事儿,怎么办?他不日便要回来了。”
阳光温柔地洒进屋舍,拓跋月的思绪被母亲的问题扯回来。
拓跋月眼前浮现那道身影,他很高大,饶是她身姿颀长也只够得着他肩膀,让人无端觉得安稳妥帖……
拓跋月闭上眼,咬住唇:“他人不是在统万城么?”
“再说,他要娶的是达奚月,可这世上已经没有达奚月了。”
拓跋瑞错愕地盯住女儿,一时无话。
“就当是有缘无分吧,多想无益。阿母,我意已决。”拓跋月笑得粲然,“从今往后,阿母也不必再住霍家村了。”
“你的意思是……”拓跋瑞骤然明白过来,双目倏然一亮。
“是的,阿母日后所居之地,正是你当年所居之地,虽然它现在叫‘武威公主府’。”
拓跋月的眸光,落在织机边的一团乱麻上。
她定了定心,阔步向前,拿起剪子一下就剪断了乱麻。
“阿母,你总说,丝麻缠住了,有了疙瘩,就要想办法去解,可我觉得耗时耗力,还不如给个痛快。”
拓跋瑞自然知道,女儿这话是意有所指。见女儿心意已定,她也不再多话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