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鸡鸭多的地方粪多,女人多的地方,事儿多。
一个站着尿尿的带着三个蹲着尿尿的回到粪多的乡下。那天,老太太在野外清空肚里的残余势力后,终于坐上回城的车。
走了三里地,就经过刘大吹和汪芳从前生活的村子。
远远地看村子方方正正,一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样子。汪芳就给老太太讲她从前在村里的生活。她和刘大吹结婚后在村里住了五年,孩子四岁那年,刘大吹转业回地方,于是老婆孩子也跟着进城。
汪芳说,别的不惦记,我就惦记院子里那棵枣树。每年秋天他们都回乡打一次枣,今年忙忙活活的,竟然给忘了。
一提到枣树,宋美丽和老太太立马精神百倍。老太太提出,既然到了村子跟前,就拐进去看看吧。
刘大吹于是就打了方向盘。
刘大吹的老窝在村子的西北角,早些年他租给了几个来本地做家具的南方人。南方人撤了后,就一直闲置着。屋子没人气,有些败坏的气息。
院子里中间有一棵粗壮的大枣树。这个季节,枝头的叶子快要落光,还有一些红枣坠在枝头,很是诱人。
很显然,红枣被人收过一茬了。
刘大吹还有俩哥哥住在村里。以前还勉强有联系,爹娘一死,兄弟之间的关系,就像旧自行车的链条,咔嚓断了。这树上的枣大面积被扫光,刘大吹怀疑是哪个哥哥堂而皇之爬墙头进来干的。
汪芳拿了竹竿去打枣,也没打下几个来。
老太太早些年做文宣工作,很快就不再关注三核桃俩枣,就提出来去屋里看看。
刘大吹两口子就陪老太太看看他们的旧居。
木匠撤离后的屋子,地上还有陈旧的刨花,但基本保持干净。卧室里居然还有一盘炕。这炕上,记录着年轻的刘大吹和汪芳结婚头几年的甜蜜时光。但汪芳肯定不会给老太太说那些闺房私密事,而是介绍睡大炕的好处。
院子里,宋美丽依旧对这棵枣树很感兴趣,她接了汪芳的班打枣。
任何物种能活到最后的肯定都是些顽固分子,因此也没打下多少枣来。
宋美丽就把墙边竖着的一个梯子搬来,靠着枣树,想上树摘枣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