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三人吃完饭,回到老画家的房子里。
开了灯,故人的气息扑面而来,只是不见爷爷笑脸相迎。
死亡原来是一茬一茬的庄稼被老天爷收割了。有人一生就是庄稼地里的杂草,有人硕果累累,但肉体殊途同归,灵魂各有去处。
汪家两位女人心里甚是悲伤。
刘大吹烧水,泡茶。茶是自己带来的菊花茶,爷爷离开这个房子已久,家里的茶估计也过期了。
汪顺顺看在眼里,觉得刘大吹在照顾人方面,可以打90分。剩下的十分,是为了防止翘尾巴才不给的。
刘大吹给两个女人端上茶水。安慰说:小姑姑,你回美国后请放心,爷爷那边,逢年过节的,我和芳芳开车回去给烧纸祭奠,只要我在,爷爷在那边啥都有,缺不着。
汪芳断定刘大吹只是嘴上说说,上坟的事,她哥哥就承包了。他一个女婿,把汪芳哥哥的功劳抢了。
汪芳:我哥哥也离得近,我们回不去的时候,还有我哥和我姐。
汪顺顺:谢谢你们了,人去了,怎样的祭奠形式不重要,我爸遗嘱里就嘱咐不要那些搞那一套虚的。不过,有人给他坟头除除草,我就放心了。
汪顺顺提到了遗嘱。
刘大吹拿了抹布去擦桌子。爷爷离开的一年间,肯定有托付信得过之人上门打扫给植物浇水,但总归不是自己人在家,因此桌子上铺着一层细细的灰尘。
刘大吹的一只耳朵伸出去。
汪顺顺给汪芳说到遗嘱的事儿。之前爷爷早就捐出了全部收藏,如今家里的画也要全部捐给省美术馆而不是留给子女。这是她在省城的主要任务。
汪芳感叹道:爷爷是我这辈子最佩服的男人。还有我爹。
又问:房子也要卖吗?
汪顺顺说暂时没有卖房的打算。想把这个房子作为以后回国的根据地。
她又不无伤感地说:只是以后回家,没有人盼着接着准备家乡菜了。
刘大吹送来及时雨:小姑姑,以后你若是回国,我们提前来省城等着你给你接风洗尘。
汪顺顺:这个家里,就和你们最亲了。
刘大吹:小姑姑,这几天受累了,好好休