舒岁安沉浸在烟火轰鸣的余韵中,稍稍愣了愣神,才动身朝榻上的方向摸黑探去。
取了手机后,只看见上头有一个未接来电,还未来得及解锁,就闻见外头,有光亮。
她速速把手机揣进兜里,起身点了火折子,明了一盏灯。
是前院一名佣人轻唤来报,说是有贵宾来访。
舒岁安回身披了件外裳,身子抵着门,只开了一条缝:“谁?”
“姑娘,是陈家人。”
舒岁安又轻轻把门合上,眼角眉梢上染上一丝疑惑。
陈家人?
是肖晨母亲的外家
外头候着的佣人见她久久未有回应,只好再轻唤了一声。
舒岁安这才醒神过来,回了一句知道了。
宽阔的院子外头,刚刚停有一辆黑色奔驰。
估摸着今日是新春,来访的贵宾络绎不绝。
在西南,年三十,守岁鸣了鞭炮后,一整宿都可以上门拜年讨要压岁钱。
易家夫妇今日忙碌了一整天,二人休整好后刚要歇下。
又听佣人回禀外头来了贵客,便让佣人先下楼迎客。
舒岁安怕周婉凝怪罪,翻了下衣橱,随意套了件带绒的棉装,那头瀑布般的长发,仅用一支木制素簪绾起一簇,整个人淡静如海,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人儿般。
半夜虽停了雪,佣人们忙前忙后并未来得及扫去积雪,院子里头银装素裹的,若是单单赏雪,景致定是极佳,但此时却是接到传唤,不得不动身前去。
舒岁安拎起裙摆伸脚探了探,雪至脚踝,举步维艰。
原本她出门时,还在犹豫要不要捧着汤婆子,现如今她一手揪起裙裾,一手平衡身形,她很庆幸自己的懒怠没有去取汤婆子。
在雪里头人异常笨重,只能稍稍缓步前行,远远看去就像一只兔子,在雪里蹦跳。
外头伺候的老佣人隔远便瞧见,立马动身拾起门边的纸伞撑开,站在廊下候着。
嘴上还一边念叨着我的祖宗哦,一边赶紧赶慢的将她扶稳,扶手时还被舒岁安冰到,还心疼的替她搓了搓手。
就深怕一个怠慢,家主怪罪下来,自己这月利银子吃不消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