章脸色大变,惊叫失声:
“夫人,伪在何处,老夫怎么看不出来?”
“岂止你看不出来,连几代君王亦被骗过了。”,“夫人请指教!”周焕章心里凉了半截。
“粗看此画,用笔、着色、气势、布局,无一不像戴巡官手迹,似无可挑剔,尤其斗牛之态,更逞野性,乃戴画一大特色,仿作高明,有过之而无不及,故能瞒过一般俗眼,却瞒不过有识之士。”
“夫人慧眼,老夫凡俗之辈,实在看不出疵之漏。”
“你看。”陈婉玲鲜红的指甲尖在画面游动,引导周焕章的视线定在逃窜之牛的眼睛:
“大凡败走之牛,莫不寻求保护,它的主人在树洞中藏匿,败牛正向牧童奔去,故而牛眼中应当有牧童的影子,这正是戴嵩画牛与众不同的特出之处,历来为人称道,世有定评。但此画中牛眼空白无神,足见临摹者一大疏忽,露出马脚,瞒不过我,故而
推断此物为机品。”
周焕章恍然大悟,汗如雨下,大错酿成,五万银子换来一幅赝品,如何了得?他心有不甘,问道:
“那画中三位君王御宝,难道也是作伪?”
“御宝自然是真的,天子并非无所不知,大凡宫中太监收到进贡之画,皇上无暇细看,草草用印,交内务府收藏了事,因此赝品混杂,在所难免,只是此画竟瞒过了三位天子,实在不可思议。后来不知被哪双慧眼识破,剔除出宫,流落民间,画即伪作,御宝便成笑柄,贻笑天下,所以,这幅画分文不值。”
“夫人,老夫昏味,轻率定夺,给夫人造成巨大损失,愧对夫人信赖,自请辞职,闭门思过。”
周焕章老泪纵横,跪地请罪。
“快快起来,我何曾责怪于你?”陈婉玲对他道:“周先生不必惶恐,人非圣贤,孰能无过,过而能改,善莫大焉。老马尚有失蹄,何况我等凡俗之辈,此事还能挽回损失,周先生不必绝望。”
周焕章转悲为喜,道:
“真如此?别人还能用五万银票赎回赝品?”
“坐而待之,银票当然不会送上门,又不能去潘府讨要,我有一计,可保银票完晒归赵。”
“夫人赐教。”
陈婉玲附他