父亲的手。
\"爸,我好饿呢!”
父亲蹲下来,面对面瞅了我两眼,缓缓转身背起了我。
\"小孩谁要?卖孩子啰?”
……
父亲从差不多一里地长的村子上塆喊叫到下塆,然后背着我去了十里地开外的乡政府。
在接待室里,乡干事是一个精疲的老者,端来了米饭,还有肥肉。我同父亲吃得瞒香,那是我儿时记忆里吃得最饱的一顿饭。
回来的路上,遇上邻村高山塆的东方红拖拉机、在乡政府办事,便顺道带回了我和父亲。
那是我第一次去乡里,第一次坐车,第一次出的最远的门。回来后,村里的人笑着问我们。
\"没卖掉孩子又回来了哈!”
父亲回来后,拿出乡干事专批的一百五十斤大米的专项补贴照顾,下午从集体仓库里一担担回了粮。晚上母亲煮上了香喷喷的米饭,家里的人又跟着吃了一顿饱饭。
村西口的竹园儿时从那以后,再也没有进去过了,只是偶尔从那路过,也是望而生畏,心里便想起了看守竹园的叔叔。小伙伴们玩耍时,只要钻进竹园,我就望而止步。
有一次塆里有个叫小黑子的伙伴钻进去玩耍,被本地的偷狗子蛇(蝮蛇的一种)咬了,幸亏他父亲是村医,发现得早才幸免一死。而父母叮咛我时,我小时就倔强的性格只说了一句——\"我死了,也不会进那片竹林的!”
我八岁那年,田地承包到户,我也上了一年级,在学校旁村南头也有片竹林,同学们邀我,也是不进里面去玩耍的。只是偶尔看着,摇曵在风中的竹浪,听那低沉的啸鸣声。
村西头靠后山那片竹园,在我十岁时就乱砍乱伐而落败了,后两年乡亲们逐渐开垦成了菜地。
回家时便经过那片菜地,也就不由忆起这里曾是一片竹园,还有那历历在目的往事。
偶尔驻足在那片莱地,那段酸楚的回忆也飘荡在心头。护竹林的叔叔多年前已向我解释,那时也是迫于无奈,是队长发现叫他去的,不然要扣他工分。我笑着原谅他说,是那个时代的无奈。
又过了几年,护林的叔叔与小队的老队长也相继辞别了人世。
村南头河边的竹园