伴着许静波翻来覆去的声音,纪无华忽然想:许静波是否愿意照顾瘫痪的我呢,她愿意搭上一生陪伴瘫痪的我么?想到这里,纪无华摇了摇头:许静波何许人也——女老板、女强人、富家千金、丰娇美人……等待许静波的永远都是金色的明天,带着各种美酒香味儿的金色的明天。纪无华又想起了爷爷说过的话,说“人要本分,本事再大也要本分;人活着,只要做好一件事就够了”。
哦,原来那句话真是爷爷说的;纪无华想起来了,“爱一个人就够了”是自己后来加上去的,也不知道爷爷同不同意、认不认可。
纪无华不知许静波那边情况如何,如果她愿意下嫁,那她合不合家长们的意?爱喝酒没关系,爱钱更没关系,沉溺肉欲可不行。想到这里,纪无华又摇了摇头——这种事情想想就好,不该攀的高枝儿绝对不攀。
纪无华觉得许静波一定睡得不香,她的睡况完全可以用“辗转反侧”来形容。
慢慢闭上眼,纪无华隐隐有些期待明天——也许自己有法可医呢,又或许自己快见到爷爷和太爷了呢。
许静波那边依旧是翻来覆去的声音。在衣料的摩擦声中,纪无华忽然听到床响了,吱吱吱的,然后有穿拖鞋的声音。他估计许静波要去上厕所。脚步声传来,拉拉链的声音随后传来,之后又有翻东西的声音,再然后床又响了,最后那边大致归于平静,只剩下了悉悉萃萃的声音。
纪无华不想跟许静波打招呼,至少现在不想;先闭着眼吧,等天亮了再说,纪无华想。
许静波的呼吸出现了一丝紊乱,她发出了“嘶嘶嘶”的声音;纪无华忽然有点好奇她在干什么,但他没有睁眼。过了一会儿,许静波又穿上了拖鞋,接着就没有声音了,仿佛她就此消逝了一般。
纪无华忍不住睁开眼睛,然后他忽然屏住了气息。许静波就站在眼前,她像个女鬼一样披头散发的;她一动不动,纪无华知道她正盯着他看。
两人的目光在黑暗中交接,纪无华忽然一阵心酸,心酸是很难受的,类似于回忆起自己孤苦童年的感受,就像时光揪弄心尖一样,就像腹腔逐渐酸蚀一样。
许静波问纪无华:“伤口还疼么?”
纪无华深吸了一口气,一股异样的气味进入鼻孔,不是