医院的消毒液,是类似于药膏的味道,他说:“已经没感觉了。”
许静波笑了笑,她说:“那就好。”说完话她走向了房门。
许静波转身的一刹那,纪无华攥紧了拳头——什么叫那就好?——你为什么要笑?——黑暗中的笑没有丝毫假意,既不是宽慰,又不是敷衍,就是纯真的笑。——我打不了拳了,我可能会瘫痪,你竟然笑得这么轻描淡写?——还是说,在你的眼里,我的痛苦终究无足轻重,终究如鲁迅所说,一切只是你茶余饭后的谈资?
房间变亮的一瞬间,纪无华的眼球忽然胀痛了起来,灯光刺眼,他合上了眼,适应之后,他再次睁开了眼。纪无华看到许静波走了过来,她脸色苍白、一瘸一拐;她穿着宽大的运动裤,整个人看上去乏乏的。
“我们在国内?”
“对,昨天连夜飞过来的。”许静波嘴角一翘,“你真的没感觉了?要不……”
“真的没感觉了。”纪无华打断许静波说话。
“真是太奇怪了,医生说你身上没有任何伤口,可纱布上明明全是血。那伤口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?”
纪无华大气不出,屏息凝听后,他大吼着问:“什么?没有任何伤口?怎么回事?”
许静波被吓得愣住了,愣了好一会儿她才说:“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,既然你自己都说没感觉了,那应该是恢复了吧。”许静波缓慢坐在纪无华的床沿,她一寸一寸伸出手,然后一寸一寸拉住了纪无华的手。“要不你自己起来试一试?”
纪无华一把甩开了许静波的手。两手用力撑住,吞了吞口水后,他将头稍微抬起了一点。腰腹部位越来越紧,背部仍无丝毫感觉,纪无华并不敢斜着起床,背部也丝毫不敢扭动或者用力,他只用腰腹力量慢慢抬起上身……完全坐起来后,腰部背部依旧没有异常感觉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