哈!”长公主突然笑了,笑得眼泪淌出来。“好啊,本宫到底这些年没有白教你。”
扔掉手里的花剪,长公主慢悠悠走到椅子边坐下,从上到下打量顾逸之。
一遍又一遍。
“时间过得可真快啊,你初生的时候,才猫儿一般大小,哭声也羸弱,好在,是个儿子,本宫很高兴,想着你能替本宫一展抱负,所以,本宫不让旁人带你,自小是本宫为你开蒙,你也不负本宫所望,你很聪明。
原本如此也好,可是啊,老天偏要给本宫机会。
太子死了,哥哥再无子嗣,身体垮了,大周乱了,仿佛在告诉本宫,属于本宫的机会来了。
本宫纵横谋划这么多年,可你们都不理解本宫。
你父亲,你,你妹妹,都一样,都觉得本宫不该如此。
可凭什么本宫不该?你们身为男子,可以逐鹿天下,本宫为什么就不该了?但事实来看,本宫的确比你们难太多太多了。
不养好你,不足以让那些人看到你,可养好了你,你羽翼丰满又成了本宫的劲敌,这个圈,本宫好似无论如何都绕不出去呢。”
看着长公主分析自己的困局,顾逸之只淡道:“这个圈,是母亲自己画给自己的。”
长公主抬眼,不明白顾逸之此话何意。“你是说本宫自己困住了自己?”
“我们从未觉得母亲不如谁,也未认为母亲不可一试,是母亲自己一直如此想,想得入了魔,想得只一心想要走出这个圈,证明自己可以,却不去看如今国家的千疮百孔,百姓的民不聊生,不去想,如此之下是否承得起母亲一意孤行下的证明?
母亲,没有国家,何来政?又何处证呢?”
长公主沉默了,垂眼看着自己已经初显苍老的手,冷笑道:“成王败寇,胜者说什么都是对的。”
“母亲若要如此想,儿子也没有办法。”
“本宫还是喜欢你小时候。”长公主抬起眼,看着眼前这个已经高过自己一个多头的儿子,顿了顿道:“本宫要去邕州疗养。”
“好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