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要走!再待在这她会死的。
哪怕只有半小时,她也得争取来拼一拼。
得到命令,矮栅栏处的保镖并未拦她。
黝黑的夜寂寥无声,寒风如刃,呼吸口吐间白雾缭绕,她腺素飙升,被短瞬出逃的喜悦冲昏了头脑。
沿着微末灯影,跑了一小段路程后,郁宜舒猛地回头看去,深不见底的夜宛若噬人的黑洞,透着未知的觳觫与悸惘。
身上没有手机钟表,她不知过了多久,一股无言的恐慌再度传遍四肢百骸。
这地方当时在车窗里只隐约有个印象,如果一直顺着这条路走下去,不消片刻就会被抓回。
周遭被漆黑包裹,郁宜舒眉心微皱,蜷了蜷手指,大着胆子往林中走去…
她不敢深入,实在是这过于阴森诡谲,头顶旋着冷风卷着树叶“嗖嗖”作响,地下又是一阵窸窣。
找了一个避风的矮坡,郁宜舒蹲在那抱起双膝,盼求早点天明,要是幸运的话还能搭上过路车辆。
…
“先生,这个点太太跑出去,怕是不安全啊。”鸿雁见着夜色,又想起露台上女孩无悲无喜的神情,表情有些凝重。
席鹤词勾着薄唇,语气平淡,道:“鸟被关久了还会扑翅就死,更何况人,她心态郁结总得给个机会纾解一二。”
鸿雁沉思片刻,在先生身侧他见过形形色色女人。
她们或妖艳或清纯,明里暗里都想抱上席家这棵大树,无论表面伪装的多完美,眼里多多少少都会掺杂着些利益驱使。
唯有这小太太,尤记这双眼睛当真是秋水明眸,不含任何杂质是少有的纯净清透之人。
可看如今,像是拂上灰尘的宝珠没了原先的光彩,美则美矣,却失了本调。
联想太太宁愿放弃这堆金砌玉的生活也要逃出紫苑,可见一斑。
先生这般做,真的对吗?
“让袁怀越带个家庭医生过来一趟。”席鹤词盯着手中平板,浓眉拧紧,隐忍着几分不耐。
罢了,先生手段一向厉害,心中应是自有分寸的。
鸿雁说:“好,我这就去通知袁院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