异心。之前无论芷澜多么刁蛮骄纵都好,总算没有坏心思,可这会儿再看,兰昕亦觉得难以忍受了。
芷澜的双眼泪光闪烁,她没有料到一向识大体的福晋,竟然会这般让她难堪。原来女子之间的怨妒,真的可以这样深这样的迫切,犹如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,瞬间将她烧成灰烬。终究不是长流的细水,温和润泽所能够扑灭的。
“是的福晋。”芷澜轻轻咬了咬下唇,声调平和却坚定:“奴婢不愿意,亦不能嫁给富贾之家为妻。”刻意不给福晋说话的机会,芷澜顾不得羞耻,郑重道:“漫说是为妻了,即便是为妾侍,不入流的使唤丫头亦不可。身子不是清白的,拿什么给旁人?”
这话震得兰昕一惊,险些咬住了自己的舌头。好半天的口麻舌木,她只能瞪着双眼,一丝不错的凝视着面前的芷澜。心跳加剧,伴随着揪心之痛,兰昕发觉脊梁上的冷汗已经顺着光滑的肌肤流淌下来,抑制不住的难受。“为何?”这是她下了好大决心,才问出口的两个字。
“府中人人皆知,奴婢是陪伴着王爷一起长大的丫头。因着这种情分,对奴婢多有忍让,甚至尊敬。难道福晋您也以为只是这样简单么?”芷澜的唇角,忽然得意的勾了勾。泪水顺着脸颊滑落的同时,她眼中清楚的闪现了清凛的光。
“本福晋不知。”兰昕将所有的怨怼沉积于胸,明知道芷澜所指为何,却依然镇定又固执的追问:“不然还有什么?”
芷澜略有些窘迫,白皙的脸颊透出了红晕,好似天边的红霞,美妙却又来的突然。话说到这份儿上,再没有什么可隐瞒的了,她缓缓朝着福晋走了一步,端正的福了福身。复又对上兰昕一双含水的黑瞳,微笑道:“奴婢是熹贵妃娘娘为四爷弘历,亲择的暖床婢。”
兰昕不自觉的往后退了一步,后腰正撞在了圆桌上。手里的茶汤溢出来,不偏不倚的烫在了手,却丝毫没有感觉到痛。她看见了芷澜眼底,那凯旋一般的笑意,锐利的好像擦上了鸩毒的飞箭,直直的朝着她射过来,密密麻麻的数以万千。
“奴婢一十二岁的时候,就已经是王爷的人了。”芷澜语不惊人死不休,沉稳的说着藏在她身上的秘密:“人们都以为,富察格格才是王爷的第一个女人。说起来可笑,若非……又怎么会轮到她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