此,该惹的人也惹了,她索性破罐子破摔,退后两步威胁道:
“陛下已经恩赦我出宫,我如今脱了奴籍,是京兆尹登记在册的良民,你杀了我,自己也会有麻烦的。”
陆晏廷对她的话有些讶异,这小姑娘想哪去了?
他正要开口,可林子的另一头却响起几位夫人的声音:
“呀,前头乱糟糟的一片,此处倒是格外幽静雅致,沈夫人,咱们别去厢房休息了,我觉得不透气,要不就在这坐会吧。”
“好。”
陆晏廷迅速转头,听见几道脚步声正往此处来,他正要说些什么,回头一看,却只看到少女仓皇离开的背影,还有地上落下的竹篮。
……
江近月自回去后便心神不宁,第二日的课上也屡屡出错,陆玉仪朝她翻了好几个白眼。
这日恰好是中秋,阖家团聚的日子,国公府一早就在张罗着家宴,等到华灯初上时,各房的老爷夫人,还有小姐公子,都需去国公府正厅一同用饭。
近月坐在小楼的窗前,一面抱着小匣子数银票,一面看着底下一群人热热闹闹,要往国公府去。
国公府的婆子已经来请,三老爷和三夫人正走到门外,唯独陆玉仪对自己今日戴的项链不满意,要她的丫鬟去屋内取那条镶宝石珠子的。
那婆子多嘴问一句:
“玉姑娘,你家表姑娘不去吗?”
陆玉仪拾掇着自己的衣领,摆摆手说:
“不用,今日是阖家团聚的日子,她去做什么?”
很快,随着最后几道脚步声消失在院门外,府中重新恢复了寂静。
……
一墙之隔,近月坐在窗边将小匣子里的银钱一一归类好,又用纸笔认真记下各个数额。
等她全部弄清楚,将匣子放到床底下时,一弯腰却觉得腰背涨麻,右手的手腕处更是涨疼不已。
西府安静得很,许多家生的奴仆都各自家去吃酒,不当差的也在后院安排了小宴,佟姨娘和几个婆子打叶子牌去了,近月下楼绕着园子慢慢踱步,不知不觉就出了府。
她走到路旁的河边,见月光照耀下,河面波光粼粼,往常热闹的街上此刻也罕见地冷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