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非要将我赶走,仗着自己是宫里出来的,说,说我爹爹官至相位又如何?从前是个白丁,到底鄙陋,连带着我也粗俗!她叫我颜面尽失了!娘,你可得帮帮我!”
沈菀说着,双手搭在娘亲的肩膀上,不断晃动着,哭得可怜又伤心。
沈夫人按住她的手,劝慰道:
“好了好了,娘跟你说过,你从前在家怎么任性都可以,可到了别人家念书,你要谦逊懂礼,不可仗着爹娘的权势,作威作福。”
“娘,可这回是人家欺负我!你不相信我吗!”
沈菀闻言,甩开她的手,语气里带着些愤怒。
沈夫人忙说:
“娘知道,可那样一个落魄的表姑娘,碍不着你什么事,她能说出这番话,足见她才是那个鄙陋无聊之人,你犯不上和她置气。此事我会去问清楚,若是她真的如此,娘会和国公府那位老夫人说说的。”
她拿起帕子要给沈菀擦眼泪,可沈菀却负气退开两步:
“问什么问!你就是不相信我!你还是我娘吗!好,你不帮我没事!等过几日哥哥回来,我让他给我报仇!”
说完,她怒气冲冲地跑了。
见状,沈夫人急忙让丫鬟跟上去,看着沈菀。
“这个不省心的孩子。”
沈夫人从身边的嬷嬷手里重新拿回剪子,对着花草没弄两下,便一脸郁结地放在一旁。
她年纪不大,眉目间有江南女子的柔和,岁月似乎对她格外优待,此刻纵然是不悦之态,可远远看着,就好像那西子含怨,搅动一池秋水。
那老嬷嬷看着沈菀离去的背影,低声道:
“姑娘这些年的性子是越发张扬了,夫人请恕老奴说一句不该说的,只怕姑娘以后嫁了人,会吃亏的。”
沈夫人揉揉眉心,将帕子重新放回怀中,满面愁容:
“我何尝不知道呢。当年冰天雪地的,我在府门外捡到她时,她的襁褓都要结冰了,她的呼吸就跟猫儿似的微弱,实在是太可怜了。这些年家里只有她一个女孩,我和夫君对她的宠爱,的确有些过头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