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来了庄子上,就一直昏睡到正午,实在是有些没规矩。
……
江近月这一觉睡了很久,还做了许多细碎的梦。
她一会儿梦见爹爹带着她在龙井茶园采茶,一会儿又梦见教坊司的老嬷嬷教她怎么自己穿衣裳,一会儿梦中又出现周怀川和世子的身影。
她好像是一叶孤舟,在无边无际的黑夜中漂泊,没了来路,也不知归途。
忽然有人将她唤醒,江近月缓缓睁开眼睛,就看见佟姨娘有些急切的脸。
佟姨娘的脸上没了平素的脂粉,显得有些憔悴,可说起话来还是中气十足:
“快起来,懒得你!我告诉你,世子派丫鬟过来了,一看就用心不纯,你给我精神点,别露了破绽,知道吗?”
身上的酸疼和陌生的环境让江近月立刻清醒过来,她受惊般地迅速坐起身,等想起这是何处,她才慢慢松懈下来。
下一刻,一个陌生的小丫鬟便端着铜盆进来,准备伺候她洗漱。
江近月想起佟姨娘的话,问她:
“你叫什么名字?我这里不用伺候的。”
佟香凝立在一旁,尖着嗓音:
“这是世子专门派来照顾你的丫鬟,近月,你可真有福气。”
那小侍女约莫十五六岁,肤色微黄,脸上长着几颗雀斑,低眉顺眼的,长相不出挑,是干惯了活的模样,寻常人轻易不会对她生出什么危机感。
小丫鬟笑说:
“回姑娘,奴婢叫画屏,并不是世子派来的,而是府里指派给您的,只是恰好搭乘国公府上的马车而已,以后姑娘有什么事,大可以吩咐我。”
她端过铜盆上前伺候江近月洗漱,好在有佟姨娘在一旁盯着,江近月自己也留心着没将衣裳下的痕迹露出来,画屏这才没有发现。
伺候她用过午膳后,画屏果真如寻常婢女那般,在庄子里忙上忙下,干活得力得很。
江近月想,只要她不接触自己,应当就不会有什么问题。
可是傍晚,天还没黑时,画屏便忙活着带着几个婆子往浴房中抬水,看见坐在窗前出神的江近月,主动说:
“姑娘今日出了一身汗,您去沐浴吧,奴婢再替您将被褥换了,这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