大军路上耽搁了不少时日,这才没有涉险。
皇帝下诏,让大军火速往回撤,这场仗,最终也没打成。
……
一家三口离开的那日,已经到了四月初。
春讯已至,寒冬消凛,天色碧蓝,清明和暖。
百姓们已经褪下了厚重的棉衣,换上轻软的春裳,但江近月因为产后虚弱的原因,依旧裹着厚厚的披风,穿得比小葫芦还多。
车队已经整装待发,老夫人拄着拐杖,在门外叹息道:
“二郎,你看看,你多么不值得,如今战也不打了,你却还是要走!”
陆晏廷扶着老夫人的手,劝慰道:
“祖母,马上要入夏了,嘉州水患严重,若是我去了,也能为他们出一份力,不是吗?”
“何况我又不是不回来了,在外任满一年,便可上奏归家省亲,且至多三四年,我也就回京任职了,您不必太过忧虑。”
老夫人看看他,又看看陆晏廷身后抱着孩子的江近月,叹息道:
“话虽如此,可天底下哪有你们这样的父母?孩子才两个月大,就跟着你们赶路!跟你说了多少次,把孩子放在府里,你就是不听!虽说你母亲……”
陆晏廷想都未想,还是拒绝了祖母:
“无论如何,孩子还是不要离开父母的好,当年我父母忙于国事,无心理会我,孙儿深知其中苦楚,多亏祖母照拂,孙儿才能安然长大。可如今祖母年事已高,这孩子,还是我们自己带吧。”
江近月怀中的孩子睡得黑甜,老夫人给他塞了个小金锁,又喟然长叹:
“真是作孽。”
……
夫妇二人辞别老夫人之后,便抱着孩子上了马车,车队在清晨启行,一路赶往码头。
在船上的第三日,正好是江近月十九岁的生辰。
夜里,窗翕开一缝,吹入徐徐清风,房中的墙上全是水波的倒影,江近月侧躺着,看着床上的孩子,疑惑地摸摸小葫芦的脸:
“小葫芦,你好安静呀,你什么时候才能开口说话呀。”
小葫芦刚睡醒,也听不懂江近月在说什么,把腿翘得老高,又重重放下,循环往复,乐此不疲。
陆