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蝶蝶之遨游东园,奈何卒逢三月养子燕。接我苜蓿间。持之我入紫深宫中……燕子见衔哺来……”
沈菀在殿中四处游荡,最后蹲到沈元澈面前,小声道:
“爹爹,这是你从前每日都会唱给女儿听的歌,你如今为什么不唱了?你为什么?为什么如此绝情呢?”
说到最后,她撕扯着沈元澈的衣襟,要让他给出一个交代。
“妹妹,妹妹你冷静啊!”
沈敬宗被五花大绑着,只能眼睁睁看着沈菀被人拖了下去。
至于沈敬宗他自己,也被一起收押入狱,听候处置。
被拖出去前,沈菀又开始大笑起来,那笑声怆然而凄惶,在宫中久久回荡。
……
一日后,国公府归鹿院中。
如今已是夏末时分,午时的庭院静谧幽深,凉意沁人。
江近月陷入了很久很久的黑暗中,无法脱身。
不知独自一人踽踽苦行多久,她忽听得不远处有呢喃细语。
于是那黑暗中便出现一点光亮,她循着那点亮光往前跑,那声音便越来越大,最终,她从床上猛得惊醒。
此刻天光大亮,早已不是深夜,她躺在归鹿院中自己熟悉的那张床上,一旁的床帐散着一股皂角的清香,想来是刚换的。
一转头,她就见陆晏廷正坐在床边看她,见到她醒了,急忙伸手去探她的额温。
小葫芦正坐在床内,一边玩他的鲁班锁,一边喃喃自语,方才江近月梦中听到的声音,原来是他发出来的。
见江近月醒了,陆晏廷刚要说话,小葫芦就朝她扑过去,激动地道:
“月月你起床啦,我们赢了哦!”
江近月顺势将他抱入怀中,想起在山林中的遭遇,恸哭不已。
她摸摸小葫芦的头发,语气颤抖地问:
“小葫芦,你没事吧?”
陆晏廷把小葫芦从她身上抱走,放到地上去爬,又一脸紧张地道:
“你身上还有伤呢,怎么能抱他?放心,他没事,只是受了点惊吓,加上夜里吹风受寒而已,如今都快大好了,倒是你,后背上伤不养个十天半月是别想出门的,这些日子还得继续躺着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