她迅速福身行礼,不忘将声音压低:
“奴婢见过大人。”
裴砚忱脚步没停,“夫人睡了吗?”
春兰侧身让开房门,低声回,“禀大人,已经睡下了。”
裴砚忱推门进去,“退下吧。”
春兰应声,走时不忘轻轻将门关上。
裴砚忱动作放的很轻,就着昏暗的光线,缓步朝床榻走去。
帐缦垂覆,将榻上的光景完全遮挡。
裴砚忱伫立在床畔,轻轻掀开一侧帐缦,借着远处烛台上的摇曳烛火,看向侧躺在柔软床褥上,静静睡着的姑娘。
她眉目舒展,睡姿闲适,心情看起来不仅未受影响,反而很好。
裴砚忱握着床帐的指节紧了一瞬。
又很快松开,压下眼底看不清的晦暗,将动静放到最轻,宽衣上榻。
躺在她身旁,缓缓搂住她腰,将人小心翼翼地拥在怀里,不敢用力,怕弄醒她,怕骤然间再次看到她冷厌疏离的眉眼,像个卑怯的小偷,只敢这么轻轻抱她一会儿。
……
翌日姜映晚醒来时,身侧位置早已空下来。
和昨天晚上她睡下时一模一样,没有任何不同。
但姜映晚看着身侧的床褥,眉头却紧了几分。
昨夜睡的迷迷糊糊中,她总觉得好像有人抱着她,但床榻和房间中又没有任何旁人来过的痕迹。
姜映晚揉了揉额角,喊来紫烟,在她侍奉她穿衣时,开口问了句:
“昨夜裴砚忱回来了吗?”
紫烟一愣,随即摇头,“应该没有,奴婢没见着大人,也没见季弘来翠竹苑。”
姜映晚没再说话,将那个说不清是梦还是幻觉的错觉抛在脑后没再理会。
……
姜映晚独自在府的日子过得很快。
转眼,便到了赏春宴这日。
裴清棠一大早便收拾好跑来了翠竹苑,欢欢喜喜地等着姜映晚出门。
去春御园的路上,裴清棠和以往一样叽叽喳喳地话说个不停。
不过之前她都是找姜映晚闲聊,今日说的,却都是参加赏春宴的各世家与前来的贵女或新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