己续了一杯茶。
这茶叶,还是上回她送自己的。
外面又刮起了大烟炮,这暴风雪,似是要下三天三夜,永远没有尽头。
下这么大雪,是没有人来医务室看病了。
天色阴暗暗的,屋内立柱上点着昏黄的老式煤油灯,勉强照亮四周。火墙的灶口里,将要熄灭的炉火发出轻微噼啪声。
老人掇了一口茶,又往炉子里添了把干柴,娓娓道来自己的故事。
这也是他第一次向冬夏提起自己的过往。
就像在听一段生动的革命故事,身临其境。
冬夏听得很认真,不时气愤地插嘴,很替他鸣不平。
宁老这一辈子,因为早年参与革命上战场当军医被炮火伤了根本,只有一个儿子。
冬夏听到这里就不禁走神,心想难怪宁老对于男科疾症如此精通。
要是阎政扬在这儿,他应该能帮他治好?
五几年六十年代那时候情况还没这么差,宁若鹏作为全国赫赫有名的中医名家,还是很受尊敬的。不过中医这个东西,在国际上很扎眼。
他自嘲道那几年就有岛国派人来想用重金收服买他手里的方子,甚至还给他买船票想让他去香江那边。
宁若鹏不愿意去,他们就找特务翻遍他全家想偷方子。
那时候宁若鹏也是受到了一些各方的威胁,导致他儿子对中医产生了阴影,从此避而远之。
后来,更是亲手将宁老举报,大义灭亲。
“那您儿子如今从事什么工作呢?”冬夏好奇地问。
宁若鹏捏紧杯子的手颤了颤,才轻声道:“他啊,一开始在斯大林汽车厂,后来转到国营汽车厂工作了。他是一名一线工人,他从小就热爱汽车,说自己喜欢这份工作。我现在也早就想通了,每个人都有自己擅长的事,我当年就不该逼他学中医。”
冬夏思索着道:“那您孙子孙女呢……或许您将来可以将医术传给下一代。”
“我以后还能不能走出雁窝岛都未可知。”宁若鹏摇摇头道,“行了,不说那些畜生了,我早就已经和他们断绝了关系。”
在得知宁老儿子儿媳一家对他的所作所为后,冬夏其实也能理解宁若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