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会儿子,兴文帝却是主动提了太子入朝一事,他除了想试探各方势力的态度,好为以后太子监国做准备外,怕是还存了搅弄朝堂局势和清扫相关得益者们的念头。
自古帝王疑心重,兴文帝把汪鸣榫拉出来挡在前面,捧他为新贵的那一刻,同时又拿了他做了筏子,探他人忠诚。
真是……好个……一箭双雕!
公玉凛栩端坐着举杯饮酒,神色依旧淡然,借着杯盏的遮掩,他的目光扫了一眼对面席上的汪鸣榫。
就见汪鸣榫极力隐忍克制着心中的喜色,努力保持着面上的淡泊,想来他因独女行酒令作诗词出了风头,得了圣宠,免不了会有些自鸣得意。
只是思及汪鸣榫那稚龄独女,她现因圣誉夸赞,被推上了风口浪尖,此后生活在明珠才女的荣耀光环下,却也不知未来该将如何?
如此想着,公玉凛栩的脑海中蓦地又蹦出了另一个人。
小丫头今日的打扮和寻常时候不太相同,她梳着双垂挂髻,面上未施任何粉黛,着一身浅水湖蓝的云锦绣荷裙裳,腰间缀着一对翠色环佩,模样伶俐可人儿,尤其是那一双水汪汪的碧清眸子,忽闪忽闪……
哼,明明小丫头认出了他就是那日篱笆墙外要杀她的人,心有骇然,却还故意装作不识,扮作宫女同他斡旋!
果然,还是早日杀了那小丫头更省事!
然后,也不用再看着她,心生碍眼厌烦;更不用随时担心她会泄漏三年前夕照寺里所看到的那个惊天秘密了!
公玉凛栩又浅咗了几口果酒,感觉酒意后劲儿起了些后,才放下了手中的杯盏,恰逢侧头,他的视线瞥过了高位上满脸笑容的兴文帝,心思却跟着没由的沉了沉。
之后,若公玉岚真要入了朝堂,以后怕是……
中秋宫宴往后延了一个时辰不到便散了,公玉凛栩身子不好,外加不胜酒力,就被留宿在了宫里。
但其实,自打三年前他窥破一些秘隐后,就不喜再留宿于宫中。
主要是每每宿在宫里,见着兴文帝,公玉凛栩就总会做噩梦。
梦里有兴文帝,也有先帝的如妃,还有他们二人在夕照寺的那场旖旎淫秽的黄粱春梦。
今夜公玉凛栩饮酒