黑衣女子重复着石晗玉的话,缓缓地站起来。
“蔽体之美、简洁之美、实用之美,归根结底就是为了美吗?”黑衣女子走到石晗玉面前。
石晗玉也站起来,并且笑了:“还有舒服,衣服是为人服务的,除了美观之外必须要舒服。”
“有道理。”黑衣女子福了福身:“浮生受教了。”
石晗玉赶紧还礼:“不敢,不敢。”
“闻道有先后却不分老幼,你小小年纪竟能如此通透,当得浮生一礼。”浮生顿了一下,反问:“明明你身边是沈家人,为何要到我这里来呢?”
石晗玉不急不缓的说道:“沈家小姐生于高门之内,长在各种礼数之中,纵然晗玉有心让她来,她怕是也不敢,就算是技艺精湛,做出来成衣,沈家小姐也是要嘱咐晗玉一句:切不可招摇过市了。”
别说浮生了,就是沈玲珑都连连点头,说了句:“确实。”
她无比佩服石晗玉,就这一张嘴都是让人望尘莫及的,明明那么离经叛道的话,从她嘴里说出来竟让人觉得有道理。
“浮生虚活二十一载,看来晗玉姑娘这一趟是为了让浮生长见识来的。”浮生看了眼旁边的沈玲珑:“乔家开了君悦绣坊,你本是乔家弃妇,还敢来安乐县?”
石晗玉听到这个话紧张的看着沈玲珑,只怕她受不住浮生当面的这一刀啊。
沈玲珑容色尴尬了一瞬间,笑了:“乔家如何与我无关,既是弃妇,怕乔家作甚?”
“还算有点儿胆色。”浮生对石晗玉做了一个请的手势,前面带路。
石晗玉和沈玲珑跟在浮生身后,绕过纱幔是上楼的楼梯,一路上去眼前依旧是没有任何间隔的房间,但摆设可就太多了,染布的大缸、小缸和染料,织布的的花机,高耸的花楼,中托的衢盘和下垂的衢脚,对花楼下放着小巧精致的椅子,花机上还有未曾织完的布。
在花机旁边还有一台小一些的腰机,腰机上也有没有织完的布。
再往前是一个用来裁衣的台子,台子上放着各种颜色和材质的衣料,在台子旁边有一个小小的桌案,桌案上放着一些画着花样的纸,临窗的位置放着超大的坐塌,坐塌上有琴台、小几,小几上有一整套精致的茶具。